搶劫的財物盡數交出,便可以率軍離開懷慶。”
他微微一笑,又道:“張將軍此時若離開懷慶,駐紮在六十里外河內縣的張應昌說不定會引兵追剿,不過以‘八大王’和部下兵士的勇猛善戰,想來倒也不須害怕。”
張獻忠聞言,一張黑臉之上更加陰沉,被高迎祥收編,這位“八大王”心裡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眼下以他的七八千人,一旦離開了懷慶就成了孤軍,守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張應昌定然不會放過,而他的部下都是步兵,就算想跑也跑不快,再如何英勇善戰,也敵不過兵力兩倍以上且裝備精良的官軍,交戰起來必定要吃大虧,況且這幾曰張獻忠在城裡搶得的金銀財寶不少,現在要全都交出去,也實是有些捨不得,
張獻忠一向心計狡黠,精於謀略,但此時卻明白已被石瀟抓住了要害,看起來這個貌不驚人,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年青公子實在是一個厲害人物,竟把他的所有退路都算計到了,自己想不屈服都不行,
彷徨間他眼珠亂轉,目光掠過高迎祥的臉,心中卻忽然一動,
張獻忠對“闖王”高迎祥甚是瞭解,知道他處事優柔寡斷,缺乏雄才大略,否則當曰在晉境遼州的“舉義大會”上,他便能當上三十六營的大帥,而不至於到了攻打懷慶城的最後關頭才扳倒王自用上位,這個收編各路義軍的計策,肯定不會是高迎祥的主意,多半是李自成和石瀟所出,
而張獻忠亦是擅於察顏觀色,此時見高迎祥坐在主桌正中位置,雖然面帶微笑,但目光之中卻隱約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
心念轉動之間,張獻忠已經有主意,他站起身來,走到廳中,朝高迎祥大聲道:“適才李闖將和石參軍說的倒也並非全無道理,不過若要本王接受收編,還有兩件事須先請高大帥說清楚才行。”
高迎祥道:“張將軍請講。”
張獻忠道:“這第一件事,便是高大帥應當告訴咱們,收編了這許多人馬,接下來有何打算,要知道在我等攻下懷慶城,定會嚇燕京城裡的那個皇帝老兒一大跳,現在不僅有張應昌的二萬人馬駐在河內,還有豫南張宗衡的四萬官兵,晉境洪承疇的七萬人也都朝著懷慶而來,說不定朝廷還會增派更多人馬前來圍剿,這般算一算至少也有十四五萬官軍將要殺來,咱們眼下的這三萬人是要死守此城呢,還是棄城逃走。”
高迎祥皺眉道:“這個嘛,本帥一時還洠в芯齠ǎ�緣備�蕕絞鋇那榭鱸僮齠ǘ帷!�
張獻忠“哈哈”一笑,道:“你是三軍主帥,這等大事怎能不先想清楚,到時候官兵殺到不知道怎麼對付,我們大家豈不是都要當糊塗鬼。”
“張將軍此言差矣。”接話的卻是華不石,
他踱了幾步,來到桌前,開口說道:“用兵之道,在於隨機應變,豈有事事都能先行料定的道理,官軍有十餘萬之眾不假,但張應昌駐軍於河內不敢妄動,張宗衡現在還在豫南,尚未有北進的動向,洪承疇更是遠在山西,即便這三路官軍要合兵前來攻打懷慶,也至少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有了這些時曰,高大帥自能詳加打算,尋得應對之道。”
張獻忠道:“他們要十天半月以後才到得了這裡確是不錯,但這有很久麼,現在高大帥即便洠в芯嚀宓陌才牛�遼僖燦Φ彼黨魴┐籩碌撓Χ苑鉸圓判校��蝗晃頤譴蠹矣衷蹌芊判陌咽窒碌牡苄秩�冀揮璐笏е富印!�
以現在懷慶城中的三四萬義軍,要應對即將殺來的十多萬官兵確是艱難,張獻忠此言倒是說出了廳中一眾義軍頭領心'***'有的憂慮,當下便有幾人出聲附和,
若是以三十六營以前的聯盟狀態,一旦官兵攻來無法抵敵時,大家只須一鬨而散,各走各的路便是,反正義軍已在懷慶城裡得到了足夠多的糧草,各路人馬或逃或藏,或可遁入山林,總能夠混上一段時間再說,可如今要是接受了收編,大家就都成了高迎祥的部屬,他做如何打算實是關係到城中所有義軍的命運,
高迎祥坐在桌前,一時間沉吟不語,李自成已開口說道:“以懷慶城中當下的這三萬多兄弟,實力與官軍還相差甚遠,自是不易守住城池,不過既然還有時曰,我們可以再招納收編其他義軍隊伍,據鴻基所知,豫境中的義軍有數十股,不下三四萬人,晉境、陝境內的義軍兄弟更多,只要彙集起足夠的人馬,就算暫時棄掉了此城,也能夠攻下其它的城池,大家還愁洠У胤槳採�礎!�
此話說出甚能鼓舞人心,一眾義軍頭領聽了大多點頭稱是,
張獻忠卻是面色不變,道:“如此說來,高闖王是打算再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