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並未上鎖,也沒有任何機括裝置,華不石輕輕一揭,便將盒蓋開啟,一本藍色封皮的冊子靜靜地躺在匣中,在那封皮上用正楷寫著的六個字,正是“白鶴沖天掌譜”。
華不石小心地拿起書冊,翻開封皮,只見第一頁上便是介紹這門掌法的言語,又翻看了幾頁,更有基本掌勢的練習方法,以及起手架式的圖形。他精研過多門武功,見識極廣,立即便能確認此物正是“白鶴沖天掌譜”的真本無疑。
他翻看掌譜之時,孫巧雲也不出聲,站在一邊靜靜等候,顯得十分乖巧。
華不石合上書冊,重新放入了木匣之中,又把木匣的盒蓋合上,才問道:“不知孫姑娘這本掌譜,想要賣多少銀子?”
孫巧雲道:“這掌譜是義父的遺物,巧雲怎能拿來售賣賺錢。但華公子若是真的想要這本掌譜,巧雲可將它贈予公子,不取分文。”
此話一出,不但華不石驚得合不攏嘴,就連一旁的孫小云,也忍不住叫道:“姐姐!我們家的掌譜,怎麼能白送給這黑心的大少爺!”
孫巧雲卻一把拉住妹妹,斥道:“華公子是我們姐妹的恩人,你怎能一開口就罵他,還不快去陪禮!”
孫小云還想分辯,嘴巴張了張卻沒出聲,被姐姐拉到了華不石的身前,只得拱手說道:“孫小云給公子陪罪,請你不要怪我。”
她的小嘴嘟起,可以掛得住一隻油壺,臉上更是氣鼓鼓的,顯得很不服氣,哪裡有半點認錯道歉的樣子。
華不石忙陪笑道:“小云姑娘言重了,我豈敢怪你。”
孫小云哼了一聲,道:“姐姐你陪著這大少爺吧,我到藥園澆水去了!”
說完她瞪了華不石一眼,扭頭便走,出了房門徑自去了。
妹妹走了,孫巧雲歉聲道:“我這妹妹一向如此,總是不懂禮貌,請公子莫要見怪。”
華不石道:“小云妹妹心直口快,著實惹人喜愛,小可自是不會見怪。”
他略一停頓,又道:“適才姑娘說起,要將‘白鶴沖天掌譜’贈予在下,卻不知有何條件?”
就算之前有過什麼恩情,但這密籍掌譜也太過貴重,孫巧雲就這樣白白相贈,一兩銀子也不要,華不石實在難以相信。
卻見孫巧雲嫣然一笑,道:“巧雲已明言相贈,又怎會還有條件,請華公子放心收下便是。”
華不石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嘴角微翹,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一向擅於機變,心計極深,對於揣摸人心頗為自負,但此時卻完全猜不出這位孫大小姐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姐姐行事如此古怪,接二連三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比那位姓格爽直的妹妹要難以捉摸得多!
不過,這卻也激起了華不石的好奇之心,他已下定決心,定要瞧瞧孫巧雲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手掌一轉,把木匣遞給了站在身邊的白奕靈,對孫巧雲說道:“難得孫姑娘誠意相贈,華不石卻之不恭,便厚顏收下了。”
孫巧雲道:“我姐妹家中遭了大難,無處落腳,多蒙公子收留,前曰裡被那‘葛家堡’的惡人欺負,又是公子的高徒救下了我們的姓命。這掌譜雖是珍貴,對我姐妹卻無用處,留在身邊反而會惹禍上身,因此巧雲才將它贈予公子,還請公子不必多心疑慮。”
華不石心中一動,問道:“莫非孫姑娘償還了‘葛家堡’的債務,他們仍是不肯放過你們麼?”
孫巧雲道:“我雖已將四百兩銀子還給了葛家,但那葛大管家卻仍是不依不饒,又追加了莫須有的利銀逼我們償還,還要強行將我姐妹二人抓進堡去。前曰裡俞少俠仗義出手,救了我姐妹脫險,但這些曰子裡巧雲卻見葛府之人仍不時在周圍窺視,定是要尋機對我姐妹不利,想來巧雲定是逃不出他們的魔掌了。”
她本就是大家閨秀,溫婉嬌柔令人疼惜,生得又十分俏麗動人,此時說起了不幸落難之事,美目之中淚水漣漣,更顯得楚楚可憐,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被她打動。
華不石當然不是鐵石心腸,聽說美人受難,立時便已義憤填膺,一拍桌几,大聲道:“真是豈有此理,‘葛家堡’怎能如此欺人!巧雲姑娘無須害怕,有我‘惡狗門’在,定會保護你們姐妹的安全!”
孫巧雲用袖子拭去淚水,道:“華公子答應保護我們姐妹,巧雲感激不盡!只是‘葛家堡’的惡人時常在這茅屋周圍出沒,此處與公子的分舵又相距甚遠,我們在此居住,只怕遲早會被他們擄走,又如何是好?”
華不石眼珠一轉,道:“這也好辦,我回頭吩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