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留在了在手中,沒有被別人凌空攝走。
卻聽那潑皮漢子道:“你這末流的劍客,十幾年不在江湖上行走,原來是躲著練氣,內力增長了不少,能抗得住大爺的罡氣一擊,沒有丟了長劍,倒也算是難得!”
呼延駒剛從後廊走入賭場大堂,並未看到之前這潑皮漢子與西門瞳沈瀅兒二人動手的情形,本還不知道他的厲害,此時被這漢子凌空罡氣一擊便打成重傷,心中驚駭非常,幾乎不敢相信這世間還有內力如此強橫的人物。
雙方的武功實力差得太多,再行交手也沒有什麼意義。但這呼延駒是江湖經驗老到之人,擔任“快活島”賭場的執事亦有了年頭,處事很有分寸。
他深吸了一口氣,運用真氣將內傷暫時壓下,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方手帕,擦去了嘴角的鮮血,緩聲說道:
“這位兄臺武功高強,呼某自愧不如!但我‘快活島’賭場乃是受到長沙城中二十六家幫派共同保護之地,與各方勢力均有盟約。兄臺若一定要壞本店的規矩,呼某也只能以死相拼,尊駕殺我容易,卻也難出得了這長沙城!”
潑皮模樣的漢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道:“好,你既然提到了盟約,我便也不為難於你。這賭場之中不能打架,賭博總可以吧?”
呼延駒道:“既是賭場,賭博當然可以。”
潑皮漢子道:“那我就與這五人賭博,所押賭注便是他們的姓命,他們若輸了,我殺死他們便算是討還賭債,你這賭場執事想必也沒有什麼話說!”
呼延駒一時語結,沉默不語。
沈瀅兒卻道:“你說賭就賭,當我們是什麼?我們偏不和你賭!”
潑皮漢子冷笑道:“這裡是賭場,你們若不敢賭就立刻出去,大爺在門外收拾你們更加容易!”
呼延駒道:“這裡雖是賭場,但這強賭之事亦不妥當。”
潑皮漢子眼睛一瞪,道:“我與他們幾人賭博,已是給你們‘快活島’留了面子,你若還敢囉嗦,別怪本大爺翻臉無情,先把你們幾個殺個精光,再去找他們五人算賬!”
呼延駒心中惱怒,卻又不敢發作。這潑皮漢子武功高強,他說要殺人,只怕真會動手。
卻聽見華不石說道:“多謝呼延前輩維護。不過既來了賭場,能豪賭一局生死亦是快事,我們便陪這位仁兄玩一玩吧!”
事到如今,若再想不賭已不可能,華不石自是深知此理。
江湖上的事情,本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這潑皮漢子武功高過了在場的所有人甚多,別說他要強賭,就算他二話不說直接出手殺人,也沒有人能攔得住。
那潑皮漢子瞟了華不石一眼,道:“還是你這小子上道,知道什麼叫做識時務。”
華不石道:“兄臺過獎,卻不知你想要怎麼賭?”
潑皮漢子道:“既來這裡,自然是擲骰子。大爺與人賭錢一向公平,你們先擲,由我來追,點數大的算贏,若一樣大就算是平手重來,你們可聽明白了?”
華不石道:“如此倒也公平,那賭注又怎麼算?”
潑皮漢子道:“賭注便是你我的姓命,你們五條命,我一條命,與你們五人各賭一把,贏的便活,輸的便死!”
華不石道:“若是我們贏了,你也將姓命輸給我們?”
潑皮漢子道:“只要你們有那本事,自可拿去!”
華不石聞言不禁一陣苦笑。這潑皮若是贏了,自是可以名正言順地殺人,就算是輸了,只怕誰也沒有本事能取他的姓命。
還未開賭,這潑皮漢子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但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原本就無公平可言。所謂公平,只能在雙方實力對等的情形之下才能實現,“弱肉強食”是這世界上不少地方的潛規則,身為強者,根本無須與弱者去講甚麼公平!
華不石也不做分辯,道:“那兄臺打算與誰先賭?”
那潑皮模樣的漢子斜眼瞅來,目光依次從眾人的臉上掃過,每個人被他盯到,都禁不住心頭一陣砰砰亂跳。
他忽然伸手一指,道:“事情都是由你這女人而起,我便與你先賭!”
他所指的,卻正是縮在華不石身邊的卓漪玟。
此時的卓漪玟,已是全身顫抖,美目含淚,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是一名伶人戲子,只會唱曲演戲而不會武功,又哪曾經歷過這等生死一發的場面。
見她站著不動,那潑皮有些不耐,叫道:“快去擲骰!再要磨噌,老子現在就一掌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