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你是呂文德女兒?這麼說你還是個女兒身咯,我看你長得是有幾分俊俏,要不讓本大爺快活快活,本大爺一高興說不定還能放你出去,哈哈哈哈哈”這獄卒滿嘴淫詞穢調簡直不堪入耳。
“你個狗奴才!”呂婉玲受了這等屈辱,不由惱羞成怒:“狗奴才聽著,待我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倒是給我閉嘴!”獄卒怒喝一聲,揚長而去。
“嗚嗚嗚嗚嗚”呂小姐低聲嗚咽起來。
周伍郎雖然木訥至極,宛如不食人間煙火,可聽得呂婉玲這等傷心,心裡那僅有的一點愛憐之心似乎也萌發了出來,低聲安慰起呂婉玲來:“你先別哭了,是我把事搞砸了”
“嗚嗚嗚嗚嗚”這周伍郎不安慰還好,一說呂小姐越發覺得自己委屈,“嗚嗚嗚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長那麼大哪受過這等屈辱嗚嗚嗚如果爹爹還在嗚嗚嗚嗚嗚”
呂婉玲越哭越傷心,周伍郎心裡更是忐忑不安,他試了試掙脫鐵鐐,堅硬非常,原來這鐵鐐乃是用“真鋼”鑄成,極其牢固,“真鋼”由鐵礦和焦煤混合冶煉,已是合金的強度,代表了南宋冶煉技術的極致,即便可以全力掙脫,恐怕也要脫一層皮,更別說該怎麼開啟呂婉玲的鐐銬和這鐵牢了。
正在想著脫身方法,那獄卒又回來了。
“你們運氣真好,居然有位大人物保你們,運氣真好”獄卒一邊叨叨,一邊開啟了牢門,又解開了兩人的鐐銬,“走吧,你們可以走了,快走他媽的運氣真好”
呂婉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懵了,剛才還是淚眼婆娑,此時又是受寵若驚,甚是討人愛憐,周伍郎看的心軟,卻不廢話,拉著她趕緊走了。
走出地牢,已有一輛四輪馬車停在門外,一人站在車前等候,看到周伍郎和呂婉玲出來,上去給兩人遞上了大衣和皮帽,“兩位貴人,讓您久等了,請上馬車,小的這就帶兩位去我家大人府上。”
“多謝,敢問你家大人尊姓大名?”幸福來的太突然,呂婉玲不僅出了大牢,而且還有人送上大衣c皮帽,專車迎接,自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想來必定是爹爹的哪位舊部前來相救。
“我家大人乃當今朝廷戶部尚書孫叄少。”
這是誰?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呂婉玲一團霧水,不過既然人家仗義相救,想必也是熟人,便滿心歡喜的上了車
夜色中的江陵府一片恬靜,馬車的滾輪聲清晰可聞,路上只有巡邏的兵士,呂婉玲看到路上的兵士猶如驚弓之鳥,忐忑萬一又要被攔下盤查該如何是好,好在馬車一路前行,並沒官兵攔截。
孫叄少的府邸不算很大,夜色昏暗也看不清什麼亭臺樓閣。
周伍郎和呂婉玲還未進得廳堂,孫叄少已經迎了出來,孫叄少看起來年紀不大,身長不足六尺,人長得白白淨淨,文質彬彬,穿著一件金絲馬甲,外披狐裘大衣,手持一把檀木摺扇,腰間還彆著一個瑪瑙玉帶,打扮的雍容華貴。
呂婉玲照面一看,並不識得此人。
孫叄少很是客氣,招呼兩位入室而坐,又是上茶又是焚香。
呂婉玲這才看清了這孫叄少的府邸,雖佔地多大,卻裝潢的不同凡響,廳堂盡是用上等的金絲楠木做成的各式傢俱,桌上擺著西域的迷香c東海的玉雕,牆上掛著唐代的字畫c塞外的虎皮,地上鋪的是波斯的地毯,一對琉璃盞,配上頂尖的龍鳳貢茶,整個廳堂布置的典雅c高貴,低調內斂又貴氣外露,呂小姐從小在大戶人家出生,也沒見得如此多的奇珍異寶,不由讚歎。
“寒舍鄙陋,恐待客不周。”孫叄少謙虛寒暄。
“孫大人,您這官邸都快比上臨安大慶殿了。”呂小姐此言不虛。
“呂小姐捧殺我也,吾雖為朝廷官員,實則一普通商賈而已。”
“小女子感謝孫大人救命之恩。”
“呂小姐言重,孫某原本一介布衣,承蒙當今聖上賞識,誠惶誠恐,只因平時愛結交朋友,今聞呂小姐遇難,特來援手。”
這番話直說的呂婉玲心裡舒服,這些天來,一路上各種大災小難,不論是兵士武官,還是平民百姓,就連身邊這位周大俠,居然都不識得自己的身份,大抵今天終於有人清楚了她的來頭,自然暗爽不已。
一來二去,呂小姐和孫叄少相聊甚歡,不覺入夜。
見天色不早,孫叄少遂讓下人送呂婉玲回房就寢。
單單留下了周伍郎。
“周少俠,我聽說過你的故事。”孫叄少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