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雕也!”
丁原冷冷看著淡嗔,對她冰冷的目光毫無畏懼,回答道:“我是什麼材料,用不著你們操心。”
羅和心中苦笑,如果不是和蘇真的賭約,誰會操心這個?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丁原居然不肯拜入翠霞派。
這下子,事情可有點棘手了。
姬別天怒道:“你以為我們想管你?”
丁原見他發怒,反倒不著急了,嘿嘿一笑道:“既然不想管,那麼我們好聚好散,快送我下山吧。”
姬別天黑臉氣得發紅,就快比淡言的棗紅色臉龐更紅了,但眼前這個孩子打又打不得,強來更是不行,只得一聲低叱,一拳砸在地上。
淡怒真人拂塵一擺,冷冷注視著丁原道:“你若想下山也可以,卻需自己下去。莫怪我沒有提醒你,坐忘峰山高萬仞,險峰跌宕。如若不會御劍之術,只能活活摔死。我看你年紀輕輕,還不想早死吧?”
哪知道丁原偏不信邪,他站起身來道:“我就算摔死,也是自己高興,你們管我不著。”
姬別天怒叫道:“自古只有徒弟求師父,哪有師父求徒弟的?你這個小子,氣煞我也!”
淡一真人卻心頭一動,暗自忖道:“這個孩子年紀小小,在我們六人面前卻談笑自如毫無畏懼,如果精心打琢,未必不是良材。”
一直沒說話的淡言卻突然站起身,拍一拍丁原肩頭道:“下山,我送你!”
丁原一怔,問道:“你不要收我做徒弟了?”
淡嗔望向淡言,徐徐道:“淡言師兄,雖然這個弟子掌門師兄是讓你收,但事關本派將來,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眾人也愕然看著淡言,心想他是不是中魔了?若就這樣放丁原走了,別說《曉寒春山圖》,就是那金丹和六人這些日子來的心血也一同白費了。
淡言面無表情,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只是黯然說道:“他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強迫。”
羅和苦笑道:“可是三師兄,如此一來,我們將來怎麼和蘇真夫婦交代?”
淡言真人斬釘截鐵地道:“我來交代!”
淡怒真人搖搖頭道:“三師弟,這次可沒有這麼簡單。”
姬別天叫道:“掌門師兄,把那個小子交給我,我不信收服不了他!”
淡嗔冷笑道:“三師兄,你又瘋了嗎?”
丁原沒想到他們自己人先爭了起來,隱約又覺得這件事情,沒有收自己入翠霞門下那麼簡單。
他見淡言雖然木木呆呆不愛說話,但一開口就是維護自己,心裡微微感激。
丁原此時聽眾人都在責難淡言,忍不住說道:“你們還自稱名門正派,什麼翹楚、牛耳,居然還要強迫人家投入你們的門下。就算是邪魔歪道,也沒這樣霸道,這位道長不過願意送我下山,你們就這般為難他。還好我沒有答應作什麼翠霞弟子,不然將來的日子必定倒楣!”
在座眾人哪個不是修行百年的神仙般人物,即使貴為公卿,對他們也是百般尊敬,禮遇有加,卻不料今晚被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如此挖苦,姬別天當下怒喝道:“混帳,你敢說我們是邪魔歪道?”
丁原在眾人目光壓力下無一點驚慌,嘿嘿笑道:“錯了,你們不是邪魔歪道,是連——”
他下面的話還沒出口,嘴就被淡言封住,耳中聽見淡言真人道:“走!”身子就被拉著朝洞口行去。
只見淡嗔身影一閃,便已攔在二人面前,冷冰冰地道:“三師兄,這次可由不得你了!”
淡言回頭望著淡一真人,沒有說話,瘦小的身體卻如山嶽一樣屹立,淡一真人輕嘆一口氣,道:“三師弟說得對,那個孩子也罵得不錯。我們既然以正道自居,又怎能強迫人家入門?”
姬別天愕然道:“可是,掌門師兄,那孩子——”
淡一真人一揮手道:“去吧,淡言!”
厚重的石門徐徐開啟,一股清新的晚風吹拂進來,淡言朝淡一真人微微一鞠躬,拉著丁原繞過淡嗔走出古洞。
丁原只覺得淡言乾燥粗糙的手裡,隱隱傳來一股股熱力,便低聲問道:“你為什麼幫我?”
淡言真人身形微頓,道:“我幫的是公理。”
丁原一怔,沒有想到淡言真人這麼回答他。於是又問道:“你不怕那些人因此記恨你嗎?”
淡言真人徐徐道:“我只怕自己。”
雖然沒頭沒尾,丁原卻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暗暗思量道:“這個老道士雖然迂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