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輩分尚在晏殊等人之上,與一百五十年前碧落七子的師尊千秋真人平輩,只不過一正一邪不相往來,口碑更是迥異。
知道黑衣人的都喚他作“老毒物”,他也處之泰然。
其實黑衣人真正的本名叫仇凌夷,早年也被人稱作天龍真君。但龍他是不養的,蛇蠍等等毒物卻豢養不少,並經常憑之傷人。
若論修為,天龍真君本人也不見得十分高明,但那些毒物卻防不勝防。他要對付誰極少當面下手,往往在暗地裡施以各色毒物,不少高手便是這麼不明不白栽在他的手裡。
久而久之,天龍真君名號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臭,被人稱作天陸九妖之一。在這九人裡,若論名聲自然是紅袍老妖最響,但頗多的人卻對天龍真君更加頭疼。
他手中金杖,原本是由一百多年前自黑楓山中收服的一條千年巨蟒煉製而成,與杖頭那金絲蛇同為防身之寶。
天心燈雖然是上古神物,但天龍真君自恃金杖威力強大,偏要一試。
隨著金杖幻化的巨蟒發威,光罩越縮越小,幾乎就要貼到兩人身上。那巨蟒蟒身與丁原、蘇芷玉近在咫尺,幾乎觸手可及,碩大的蟒頭來勢洶洶的朝著兩人張開大嘴,噴著幾令人窒息的綠色腥霧。
若不是天心燈庇護,只怕那惡蟒吐出的毒氣,就足以令兩人身赴黃泉。
蘇芷玉原本嚇得直哭,現在卻連哭也不敢哭了,只縮成一團,把頭埋在丁原的背上閉著眼死死抱住丁原。
丁原雖然心中也在害怕,但臉上卻一點也沒流露。他始終記著自己一個用鮮血換來的經驗:“你越害怕,欺負你的人就越得意。”
他壯著膽子盯著巨蟒,只等萬一天心燈支援不住便立刻撲向那怪物,說什麼也不能讓它傷了蘇芷玉。這是自己答應蘇真的,拼了性命也要辦到。
但他也低估了天心燈的威力,此燈看似普通青銅製成,實際卻是上古時候的隕鐵鍛造,即使是仙家兵器也不能損它分毫。自燈中射出的紅光,更是汲取萬載天地之靈氣,豈是那千年蟒蛇可以破解的?若非如此,蘇真夫婦也不敢放心離去。
眼看光罩收到極致,天心燈驀地發出清脆的金屬鳴響,燈心爆出耀眼的紅光,光罩像鼓足了氣的氣球朝外反彈,整個屋子都被震得發顫。
若是此刻從屋外望去,此屋宛如被一個奇異的紅色光球裹住,搖搖卻不墜。
那金色巨蟒驀地痛苦扭曲,箭矢般地彈起,轟隆一聲撞牆穿洞而出。天龍真君臉若死灰,急急召回金杖。待金光一閃金杖回到手中時,杖身已扭曲得不成形狀,色澤亦黯淡許多。
天龍真君好不心疼,這金杖他苦修了百多年才有今日威力,但被天心燈如此一破,怕再花五十年也未必能恢復今日水準。
一念至此頓時惡向膽邊生,怒嘶道:“好個蘇真,水輕盈,敢壞我仙家寶貝,今日我必和你們鬥個你死我活!”
話是這麼說,但面對天心燈,他也沒有更好辦法。雖然那條金色小蛇尚未用上,但那是自己最後的法寶,如果再遭厄運,今後的日子可就不怎麼好過。
丁原見天龍真君受挫,心中一定,冷笑道:“老妖怪,你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小爺在這兒接著。”
晏殊一陣咯咯嬌笑道:“老毒物,你吹什麼大話,如今吃虧的可不是你嗎?我勸你還是快滾吧,等蘇真回來,他一隻手就能把你擺平。”
天龍真君臉色紅一陣綠一陣,赧然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不走?”
晏殊眼珠一轉,答道:“我自是在等幫手來助陣,他若來了,就更沒你什麼事了。”
天龍真君嘿嘿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紫練妖姬向來獨往獨來,又哪來的幫手?”
話音剛落,屋外有人冷冷道:“不錯,幫手沒有,仇家倒是不少!”
晏殊臉色一變,又旋即嬌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東海平沙島的晉公子。”
一個白衣青年應聲走進屋內,屋子裡的氣溫頓時降低不少。
他看上去三十餘歲,鷹鼻薄唇,眼睛似睜非睜,眉宇間殺氣十分濃重。
東海平沙島屬於天陸正道的名門大派,與碧落山在正道上的威望不分伯仲。這個晉公子更是平沙島百年一出的奇才,年紀雖輕卻已聲名鵲起。
白衣青年的目光冷冷掃過晏殊與天龍真君,冷笑道:“兩個魔門妖孽也敢來這裡放肆,若自己不想滾,就讓小爺送你們一程。”
天龍真君色變道:“就是你師父尤老鬼也不敢用這種口氣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