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全身衣裳鼓脹成氣球一樣,手裡的九幽白玉扇射出萬道黑光。
原來驚怒之下,耿無行施展出他出道以來從未用過的“九幽天煞大法”,拼著耗損半個甲子的功力,也要擊殺桑土公。
這麼一來,可苦了蘇芷玉和丁原,兩人在罡風裡連站也站不穩,更不用說要蘇芷玉攙扶著丁原逃出土地廟。蘇芷玉每邁出一步,都被罡風吹得歪歪斜斜,數十步路竟比登天還難。
桑土公祭出的元神見狀也不畏懼,反而捨棄了那四名不堪再戰的鬼姬,揮舞手中的三稜梭直衝向耿無行。
耿無行雙目盡黑,猙獰的面容如同惡魔一般恐怖,全無半點嫵媚模樣。那九幽白玉扇在主人的催動下,轟然爆出三團黑色光焰,在空中幻化成三個手持力斧的黑甲魔煞,與桑土公的元神鬥在一處。
這一戰的兇險又不知勝過方才多少倍,只片刻功夫,一名黑甲魔煞被三稜梭透體而過魂飛魄散。
但桑土公的元神也不好過,另一名黑甲魔神趁機在穿山甲厚實的背上斬下一斧,雖然沒有砍斷它的身子,卻也是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耿無行如有感應,“哇”的噴出一口鮮血,手裡的扇子揮舞更急。那邊桑土公的肉身也是一陣搖晃,後背上裂開一道血口。
穿山甲一聲哀鳴,使出全力以三稜梭劈斷刺傷自己的黑甲魔煞一臂,但身上跟著又吃一斧。
片刻功夫,穿山甲遍體鱗傷,渾身浴血。但是黑甲魔煞也被它殺得只剩一個,四名鬼姬更是再折一半。
兩人的喘息越來越劇烈,耿無行不停地朝外噴黑氣,桑土公的元神也不停喘著氣。但這個時候他們都已欲罷不能,只得死拼下去。
穿山甲突然發出一聲低吼,三稜梭左右開弓再將兩名鬼姬殺死,然而它的胸口也被黑甲魔煞的利斧劈出一道傷口,連腸子也流了出來。
蘇芷玉何時見過這等血腥場面,忍不住驚呼,差點當場就吐了出來。
耿無行鮮血狂噴,身軀彈射而起,九幽白玉扇化成一道刀光劈向穿山甲的腦袋。
穿山甲手中的三稜梭飛速彈起架住玉扇,卻難防身側的黑甲魔煞舉斧又劈。
耿無行趁機玉扇一揮,九根扇骨宛如利箭一般射出,桑土公的元神近在咫尺,連閃避的時間也沒有。
但見那穿山甲猛地一甩頭,也不理睬利斧與扇骨,口中的長舌飛鏢似地吐出,迎面穿透黑甲魔煞的心臟。
黑甲魔煞應聲而滅,但臨死前,那斧子卻還是砍在了它的背脊上。
“噗噗”聲接連響起,九根扇骨一根根全部刺入穿山甲的身體,一道道血柱沖天飆起。穿山甲負傷而吼,手中三稜梭也深深刺入耿無行的胸口。
耿無行沒有想到桑土公如此強悍,狂叫一聲玉扇鬆手落地,整個人也朝後飛去。
桑土公的元神亦是強弩之末,連三稜梭也無力拔出,龐大笨重的身軀重重砸落在地上,再也無力動彈半下,任渾身鮮血直淌,眼看也活不成了。
“啪”的一聲,耿無行的身子也結結實實撞在廟門口,像死魚一般癱軟在地,胸口還插著那支三稜梭。
一場龍爭虎鬥,最後落了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蘇芷玉正扶著丁原好不容易逃到廟門口,忽然見面前落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立在地上竟是耿無行,不禁嚇了一跳。但低頭看見耿無行已經出氣多進氣少,於是又鬆了口氣,抬腳想從耿無行身邊繞過去。
誰知耿無行並未真的死透,驀地身體彈起,張開雙手掐向蘇芷玉獰笑道:“就算我死了,也要找你墊背!”
蘇芷玉一下子傻在那裡,連動也不能動。
丁原見狀雖然也是錯愕,但他終究生性機敏,想也不想便橫身護在蘇芷玉身前。
耿無行的一雙血淋淋大手正抓在他的咽喉上,令他頓時透不過氣,連骨頭也幾乎要被掐斷。
丁原藉著最後一點神志,雙手下意識抓住耿無行胸口的三稜梭,拼盡全身氣力朝裡一絞。如果是人間平凡兵器原也奈何不了耿無行,但這三稜梭是桑土公修煉百年的魔寶,豈同凡響?
耿無行一聲狂叫,雙手漸漸鬆開,身子也朝後軟倒。
丁原覺得喉嚨上一鬆,剛猛咳著喘口氣,卻見耿無行微閉的雙目突然圓睜,雙手抓住三稜梭朝前一扯,那三稜梭竟然直透丁原的前胸,自後背穿越而出。
兩個人被三稜梭穿在一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丁哥哥!”蘇芷玉被眼前景象驚得不知所措,大聲哭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