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跳上城牆,就是跳上桌子都難。如果有兩名先天高手同時使力,倒是有可能把他扔上去,可是萬一扔不準就只能摔死了。
“我鑽過一次地洞,感覺很不好,因此這次就不鑽了。”在眾人看白痴一樣的目光中,那書生又看了看塢堡,似乎有些擔心地問道,“我往上跳的時候,裡面不會向外射箭吧?”
“逍遙公子是大王的貴客,我等只能以禮相待。”那首領似乎連嘲笑都懶得嘲笑,“青公子,有請。”
“清韻仙子,你先請。”書生回過頭來,一手搭在胸腹前,一手向外伸展開來,微微躬身,向青衣女子做了個古怪的禮節,雖是請那清韻仙子先登塢堡,可他臉上笑嘻嘻的,口氣裡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
“學什麼不好,去學夷人之禮!”青衣女子果然忍不住呵斥了一聲,“自甘墮落之輩。”
眾人心中剛剛暢快一瞬,便看到那書生抽了抽嘴角,彷彿牙疼似的嘟囔了一聲:“你胸大你有理。”
“這……”
十位趙家堡的高手倒沒怎麼在意,聽得清清楚楚的李湖眾人卻是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這書生居然對清韻仙子說出這般粗鄙猥褻之語。
“無恥之徒!”
片刻後,那臉色發黑,似乎被氣得昏過去的清韻仙子才反應過來,推推搡搡地把那書生推到了壕溝邊,一道隔音符遮去兩人周遭的隔牆之耳,重新恢復了張錚的腔調,憤怒道:“你想做什麼?”
“大boss就在前面,你又宰了長樂真人跟人家結下樑子,不會到這個時候還想繼續困著我吧?”岑青歪了歪腦袋,忽然道,“我發現你剛才那樣其實挺萌萌噠的。”
“你在亂說什麼胡話。”青衣女子面貌的張錚似乎很難找回之前的幽默感,跺了跺腳道,“我說了到蔡州就給你解開的。”
“你現在就解開,不然一拍兩散。”
“什麼一拍兩散?”
“你向北,我向東,我找寒玉髓,你去找趙松。”岑青抬起手打著節拍道,“江湖人管他去死,好寶貝叫他落空。”
“你瘋了,一解開降妖符你就會渡劫的知不知道?”張錚怔了怔,又道,“雖然五月初五已經過去十多天,但你修為不足妄自渡劫,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那你給我解開一瞬,至少讓我飛上城牆。”
“從地道走你會死麼?”
“不會死,會瘋。不信的話我給你念首詩: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一個聲音……”
“行行行,我服你了。就按你說的,我給你解開一瞬。”張錚打斷他的話,氣急道,“你哪兒來的那麼多怪話?”
眾人只見他們兩人在一片先是嘀嘀咕咕,又是吵吵鬧鬧,狀似親密的很。
一片沉默之中,過了片刻,忽然有人道:“你猜這逍遙書生會不是皇室子弟,而這清韻仙子只是他的姬妾?”
“有理。”
“有理個屁。”有人看得醋意勃發,頓時怒道,“他也配姓趙?”
李湖並沒有插話,他皺起眉頭,緊緊地盯著逍遙書生,種種猜測在他心頭閃過,卻最終落到了一個字上:妖。
雖然這青公子之前裝得像是知書達理的書生,但是言語行事卻與孔孟之道相去甚遠,且儒不儒,道不道,釋不釋,俠不俠,再加上他身邊那古怪的童兒……也只有這個字才能總結他的行徑。
姿容豔麗為妖,行為怪誕亦為妖。
這位青公子,才真正是一位深藏世人之間的妖——這個想法讓他忽然有些顫慄。不久之前,他居然還在嚴肅地跟這隻妖講述華夷之別,此刻看來,以青公子的醉翁之意,明明應該是人妖之分吧。
眾人視野之中,那位青公子的身軀忽然閃動了一下。
下一刻,他的身形直衝天際,不過看起來貌似想往別處飛走的模樣,可惜卻斷線風箏一般猛地掉了下來,直到離地十來丈的地方才重新穩住身形,晃了晃之後無奈地折轉飛向塢堡的方向,身形一個趔趄,重重地在城牆頂端摔出一團塵埃,風裡傳來了他的怒罵:“姓張的,尼瑪逼。”
而那青衣女子聞若未聞,拍了拍手重新走回來,在眾人震驚無語的表情裡,她撫了撫前額,一副心情崩潰的樣子。
“現實就是這樣了,隨便你們怎麼想。”她說,“李旦你先跟著他們回去吧,我們辦完事情再回來找你們。”
隨後她把手指探入百寶囊,取出了兩張符籙,迎著眾人更加愕然的目光,雙手飛快地掐訣唸咒,身畔宛如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