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妖怪作亂,不想到竟然是這般大事情——我和那些妖人交手,發現甚是難纏,與俺從前處理的事件全然不同。”
顧難得道:“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如果不打腦袋,無論如何擊打也不會死。即使受傷他們也不知疼痛,而且被他們咬到的人,不管受傷還是當場咬死,一段時辰後也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行屍走肉。此種疫病似乎在無限擴大,若不能及時控制,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他看向許仙,後者微微點點頭。
魯世開霍然變色:“剛才俺在監獄裡看到,所有犯人和牢頭都被感染,少說也有三十幾口子人。這臨安城有百萬人口,數萬妖怪,感染者隱身在他們當中,可是大亂啊。”
“對呀,大亂!”王押司接了話茬兒,“我們府尹大人最怕大亂,極力想把此事壓下去,既不讓外傳,也不肯下力氣抓捕。我等一旁苦苦相勸,大人置若罔聞,顧捕頭仗義執言,竟然被打了二十板子。小生以為,兩位應該一起聯名勸說府尹相公,以臨安府名義張榜公開此事,我也在旁邊說項。”
為人圓滑的王押司從不會主動惹事上身,如今到了這般危急關頭,他也不得不勉為其難地熱血一把。
魯世開伸出簸箕大的手掌一拍桌面,實木方桌發出很大的一聲響。他氣憤地說:“府尹大人處置如此敷衍塞責,爐子裡的火,豈是一紙公文能按住的?”
顧難得又想起自己挨府尹大人的二十板子,便說:“我等既然都是身兼要職之人,不如寫份呈狀,一起簽名畫押,請府尹大人速速決斷。王押司,我素知你寫得好公文,不如請你來寫這份呈狀如何?”
王押司聽了臉色大變,連連搖手說:“不可不可!小生字跡醜陋,不如另請高明!”
顧難得臉色一沉:“王押司,這幾樁事,哪樁你不曉得?我和魯提轄都不通文墨,我外甥又不是公門中人,你若不寫卻讓誰來?”
“這……還是容我慢慢思忖周全才好……”王押司被問得啞口無言,卻還是不敢應承。
魯世開見王押司有心推辭,大怒說:“周全周全,事已至此,猶猶豫豫豈不壞了大事?有什麼好想?你若是不肯答應,先吃我一刀,讓你來個對穿。”說罷,魯世開從靴筒裡抽出一把匕首,插進桌子面半寸來深。
王押司大驚,連說:“寫寫,我寫就是,只是小生筆墨都還在抄事房,容去取來。”顧難得從旁拿來筆墨紙張,說:“用這個好了,就在這裡寫。”王押司見跑不了,只得在另一張桌子坐下,苦著一張臉研磨墨水,琢磨呈狀。
許仙見時機差不多到了,開口道:“不瞞兩位,我已經有了鎮壓這疫病的方子,正想呈給府尹大人。”顧難得和魯世開聽了,頓時一起看向許仙,王押司也抬起頭來。
許仙有些得意地說:“在下無意間發現,艾草汁對淨化妖人的毒液有奇效。昨日在下又從那兩個人犯身上提取體液實驗,發現效果更佳。如此看來,如果能以艾草榨汁配上其他藥物,應該能治住這次疫情。”
顧難得聽了忙問:“那該如何使用?”
一進入專業領域,許仙便變得頗為健談:“根據現有的例子,凡是感染此種疫病的病人,在十二到二十四個時辰之內就會發病變異,性情狂暴,通體變成綠色,直至徹底失去意識,成為毒化人。這艾草汁可以治疫,只是生效太慢,需要病人服下五六個時辰才能見效。如果能在病人毒化前給他服藥,治癒機會將會很大。”
顧難得和魯世開聽了,相互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魯提轄道:“如此說來,臨安府應該雙管齊下。一面搜捕感染者,如果變成毒化人,就地殺滅;另外一面,讓官府用許公子的藥方大量配製解藥,分發給百姓。”
眾人都覺得這個法子老重持成,可以一用。此時,王押司抖著手遞上寫好的呈狀給魯世開,自己退在一邊。
魯世開叫許仙把呈狀唸了一遍,都覺得可以,就和顧難得在呈狀上簽名蓋了手印。然後,魯世開叫王押司也來署名,王押司還想推脫,魯世開作勢去取桌子上的匕首,王押司只好苦著臉,也跟在後面小小地寫了名字。寫完才要走,魯世開又一瞪眼,王押司趕緊伸出拇指,蘸墨按了手印。
許仙挽起袖子,也要跟著署名,顧難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外甥,你不是公門中人,不必署名。”
許仙道:“舅舅,這方子是我發現的,如今和你們在一條船上,此事如何能不署名?”見許仙堅持,顧難得也不好在阻止。許仙工工整整寫下自己名字,也摁了手印。
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