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諸寺武僧人數有限,掃蕩外圍還好,臨安城裡毒化人何止數萬,只怕如泥牛入海。”
“是啊,”慈恩寺長老說道:“信上所說的白蛇怪確如許仙所講,此怪上可看穿九霄,下可觀透黃泉,修行何止千年?若是不消滅此怪,臨安城只怕不過是天下覆亡的前兆。從正面潛入臨安,確實十死無生。如果能集中所有武僧強攻吸引他的注意力,讓許仙他們從下水道接近三塔,確實不失是個辦法……”
金山寺長老長袖一揮,殿頂藻井龍頭嘴裡的夜明珠從青色變成黃色,投射到高臺中央的錐光裡,顯現出臨安城的微縮投影,城裡大量紅色三角是毒化人,天上不遠處的幾個藍色三角形,是許仙和諸寺僧團的飛船。金山寺長老雙收向外一擴,投影像是被人用繩子拉著一般,瞬間被拉大了許多,許多細節被看得清清楚楚。
“你們看到了把,”金山寺長老一邊讓微縮圖旋轉一邊說:“這是透過城裡脊獸收集的影像合成的臨安時全圖,如今城裡已是妖魔天下,數量如山如海。我們的船團不過百艘,武僧不過千人,時間緊迫,你們看怎麼辦。”
大相國寺長老的面色也變得凝重了,說道:“要想啟動三塔,看來不付出些犧牲是不可能了。搞不好,我僧團的武僧們,都要死在此地。然地獄雖苦,為救億兆生民,亦當往之。我大相國寺武僧團可往。”
“我寒山寺武僧團可往。”
“我大明寺武僧團可往。”
……
見眾長老都同意,金山寺長老這才說道:“既然眾位都同意,那麼我立即飛鴿傳書告訴許仙,就按照他的辦法去做好了。”
說罷,金山寺長老自覺此決定一出,如是將上千武僧送入虎口,不禁心中悲傷。他雙手合十,默唸起藥師琉璃光如來灌頂真言,十位長老也放下茶杯共同頌唱:“南無薄伽伐帝,鞞殺社,窶嚕薜琉璃,跋喇婆,喝囉闍也,怛他揭多也,阿囉喝帝,三藐三勃陀耶……”
僧團的飛船大隊在臨安城附近盤旋,許仙讓水手用旗語告知其他飛船上的武僧,暫停行動,等待金山寺方面十一長老評議會的最後決定。
許仙揹著手,焦急地在甲板上踱步,臉憋得通紅。自從信鴿飛出去後,他的心一直“咚咚咚”地劇烈跳動,聲音震動著耳膜。
“回來了,回來了!”
聽到魯世開的叫聲,許仙停下腳步。只見不遠處一隻信鴿“撲稜撲稜”飛過來,翅膀撲騰幾下,停在飛船的欄杆上。法海輕輕掐住信鴿的腿,用力一拉繩結,將竹信筒解下來。沒等法海展開竹筒裡的小紙卷,許仙一把搶了過來看。
只見紙條上寫得都是梵文,沒一個字認識,許仙臉一熱,將紙條交還給法海。
法海連續看了四五遍才確認沒有看錯,臉上忍不住露出激動之色。
“長老們同意了?”雖然沒看到紙條內容,許仙從法海的表情確認,自己的計劃必定是透過了。
“正是!”法海忍不住將紙卷攥在手裡,說道:“好一個調虎離山計,許公子,長老們都同意了。就照你希望的幹吧,只要阿耨多羅罩一起,我等諸寺武僧,都會唯你馬首是瞻。”
許仙定定神,他知道,現在他已是統帥千人的統帥。雖然也在書上看過韓信十面埋伏的故事,也聽過諸葛亮六出祁山的戲文,可那些都是故事和戲文,和現實相差甚多。但是,他現在並沒有別的選擇,為了救娘子,為了拯救臨安百姓,他當往之。
“阿耨多羅罩起來了。”法海的叫聲,將他從迷思中驚醒。
遠方地平線上,漸漸升起一道弧形的金網。這金網的外形像極了夏天扣在飯桌上,用來遮飯菜蒼蠅蟲用的半圓形紗罩。只是,這金色罩子極其巨大,竟然將臨安城和整個西湖都遮在了裡面。這巨大的半圓形高可千丈,直插雲端,幾乎要將太陽也要罩在裡面。原本龐大的飛船團,與這天罩相比,如同是幾十粒灰塵。
“開始嗎?”法海見阿耨多羅罩的顏色由淺變深,知道已經設定完成,濟顛和風波和尚從現在起要將法力源源不斷注入罩中,才能保持天罩,但只能堅持幾個時辰,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恩!”許仙堅定地點頭,下令道:“升起帥旗,命令水手用旗語通知各船,跟隨我船前進。”
“尊令!”法海行禮後,立即命令水手們忙碌起來。
負責航向的水手升起所有船帆,負責升旗的水手將白色帥旗升起,負責旗語的水手用兩面旗幟和對面的船隻交流。整個甲板都忙碌起來,許多水手一起用力拉纜繩,房子大小的主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