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無盡的從山後翻過來,很快就覆蓋住了青褐色斑雜的田野。
阡陌縱橫的寺田如同巨大的棋盤,規矩整齊的田壟經緯縱橫,將大地劃分成許多田字格。五百金身五百羅漢大陣的五百尊金身羅漢,如同五百個金色的棋子,像是被天神的巨手在棋盤上擺成宏大的陣型。綠色的毒化人並不按棋理出招,如潮如海洶湧而來,很快覆蓋了整個棋盤,寺田像是變成了幾百畝蘆葦塘,不斷起伏波動。
金色的棋陣在不停變換形狀,金身羅漢們像是活人一樣,老僧像用掃把掃地那樣揮灑自如的運作大陣,忽而擴大,忽而緊縮。成片綠色覆蓋過來,企圖將小小的金色完全吞沒,金色像是有生命的整體,綠色來得猛烈它就拉長,等攻勢衰退了,它又像拉滿的弓弦那樣反彈,將綠色從侵佔的格子中驅逐出去,恢復原本飽滿的形狀。
雙方連續攻殺多輪,毒化人雖然人多勢眾,竟然難以撼動大陣分毫,金身羅漢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依舊是五百個。
在山頂觀戰的人們都被這宏大場面震撼了,莫不感嘆天竺僧慧明的大智慧與無邊法力。
“快看那邊!山在動啊!”
隨著小青的驚叫,大家一起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上下天竺方向,兩大波毒化人繞過金身羅漢大陣,翻過兩邊的大山,從兩翼向著飛來峰包抄過來。綠色的毒化人蓋住兩面的山巒,果然像兩座綠山滾滾而來。
“糟糕,”魯世開大驚失色,說:“這些毒化人怕不有兩萬之眾?若是讓他們真的包過來,只怕大羅金仙也沒得逃。”
“不妨事吧?山下機關重重,他們想攻破也不容易。等他們攻破外圍,只怕我們已然飛上天了。”許仙想起上山時看到的守門天王,想必飛來峰各處也都是戒備森嚴。
魯世開想起守門天王手裡幾百斤的鐵杵鐵圈,忍不住又摸摸自己那顆娘生爹養開了幾條縫吃飯喘氣的肉球,說:“只是……不知何時才能飛起來啊?我看那些和尚鼓搗大半天,除了地動山搖並不曾見離得地面半尺。”
聽魯世開那麼說,白素貞也不禁覺得有些緊張,她忍不住看了眼塔中香爐插著的那巨香,巨香足有三尺多長,剛剛燒到一半。她知道,縱使集中十一位高僧之力,想要讓飛來峰飛起也要花上一番功夫。
飛來峰本是佛祖駕前的神山,高僧們要將畢生法力化為涓涓細流注入到飛來峰裡,這要花上很長時間。山峰每層都有許多佛像,法力注入山體後,佛像的雙眼便會射出金光。從高僧們入定開始,從山腳依次一層層的佛像都已經亮起來,放射出的金光將半座山都照亮了,只是山腰以上還沒什麼動靜。
毒化人成功包圍了飛來峰,從四面八方展開進攻,防衛山腳各處的石天王像都被啟用,石像笨拙地揮舞著沉重的鐵兵器掃向毒化人大軍。隨著石天王像揮舞武器撞擊的沉悶“咚咚”聲,靠近的毒化人像被鐵錘砸中的肉青蟲被“噗噗”砸爆,黏答答的綠色毒血將石天王像的下半身也染成綠色。
漫天的巨石帶著劃過空氣的悠長“呼呼”風聲,如流星般朝著飛來峰飛來,頃刻間,山上便如下了一次巨石雨。過百塊巨石藉著向下的衝力砸下來,有的砸進毒化人堆,造成一陣綠色血雨;有的準確砸中石天王像,將他們砸得手碎腳斷、石屑亂濺;有的扔得夠遠,將飛來峰上砸出許多大坑;有的乾脆砸到雙目正在噴射出金光的佛像,被砸壞的佛像金光立即黯淡。
“怎麼回事!”被這突如其來情況嚇懵的小青問道。
“是巨人,那邊山上都是巨人。”白素貞清清楚楚看到,對面山頂上,上百個巨人正在將巨石從土裡拔出,準備下一輪巨石雨。
並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下一輪巨石雨很快如期而至,又是一陣綠色腥風血雨和石屑的冰雹。不過兩輪攻擊,守衛山腳的石天王像已然有四分之一失去了戰鬥力,飛來峰上也被砸得千瘡百孔。
許仙焦急得看看香爐裡的香,那香已然燒了五分之四,小小的火頭像睡著了一樣不緊不慢地燃燒著。許仙急不可耐的吸了一大口氣,然後用盡全力朝著香頭吹去,香頭頓時明亮了許多,燃燒速度也加快了。
“官人!”見許仙吹香頭,白素貞猜到他又在冒傻氣,便問道:“你吹它做什麼?”
“讓它快點燒啊!濟顛長老不是說過?只要香燒完了,山就能飛起來。”說完這話,連許仙自己也覺得實在是太傻了。
“這樣不行啊,就算讓它燒得快了,濟顛師父他們輸入法力的速度並不會絲毫加快呢。”白素貞說道。
“可不是!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