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墨農先生(1 / 3)

老周走後,我冷靜下來又感到後悔了,情急之下就和他約定交策劃的時間是半個月,話放得那麼狠,心裡卻半點眉目也沒有。唉!我這脾氣……

話又說回來,2016年已經過去快半個月,我要是不弄出個像樣一點的策劃,其實我自己都很難給自己一個交待。

但是,我該策劃什麼專案呢?

我一直從事的都是民生新聞,只想實現一直追求的記者夢。這十多年來,我幫助的物件不說一萬起碼也有八千。解決家庭問題,化解感情糾紛,幫助農民工討薪,援助困難群眾……累計下來,我個人捐款也達到七八萬元,因此獲得了全省“新聞職業道德模範”的稱號。有觀眾送來錦旗,讚譽我為“人民好記者,百姓貼心人”。當然,這面錦旗我只敢悄悄珍藏在家裡。原因嘛,大家都懂的。

你說要叫我策劃一個“維權別動隊”、“治噪行動”、“幫忙幫到底”等等之類的板塊專案,我半天時間就能拿出整套方案。但是叫我設計專案去圈錢……這的確不是我的長項呢。

現在彭澤軒越發順風順水,領導又那麼看重,聽老周的意思,似乎想搶走我的這個位子。他ma的,他要就給他好了。

但是轉念一想,我為什們要送給他呢?難道我輸了嗎?我可以不爭權不奪利,但是我憑什麼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

要說彭澤軒這小子,本事也還是有一些,最起很能碼審時度勢,要當個副科也不是難事。問題是我們欄目一正四副的科級編制已經額滿,上一個必然就要下一個。論關係講背景,我就是最差的那個。有時候,資歷和本事不一定管用。

而彭澤軒在半年前,可是帶著兩百萬的專案來的。更關鍵的是,彭澤軒得了二十萬元的提成,這是名正言順見得光的錢。但是人家不貪,和老大平分這筆錢,像這樣的一個人,想不升遷都困難。

作為領導,肯定什麼人都需要,皇帝不是在欣賞天才的同時也需要奴才嗎?各取所長。既然是各取所長,那麼我的長處就必須體現出來。

但是,搞圈錢的策劃,真的不是我的長處啊……

心情甚是鬱悶,乾脆到南山道觀去找道長墨農先生,聽他講講禪理,或許鬱結會有所舒展。

一進門,就看見墨農先生一個人坐在火爐邊烤火,嘴裡嚼著東西,右手掌卻一直哆嗦著。

“幹什麼啊墨農先生?”我驚訝地問。

“吃黃豆。”墨農先生一邊咀嚼一邊回答,示意我坐下。

我挨著火爐坐下,奇怪地問:“吃黃豆也用不著這麼哆嗦啊。”

墨農先生攤開手掌,裡面果然有幾顆黃豆,他一邊抖索著手掌一邊說:“燙著呢,剛剛從爐盤上捉下來的。”一指爐盤,上面還放著一些黃豆,有幾顆已經開始炸裂。

“你就不會一顆一顆捉下來吃嗎?何苦這般燙自己的手掌?”我一邊捉了一顆炸開了的黃豆丟進嘴裡,一邊說。

墨農先生仍然哆嗦著手,防止滾燙的黃豆燙著手心,一邊說:“吃,是一種感覺,燙,也是一種感覺。”

墨農先生本身就是怪人,思維和行為非常人所能理解。而我,恰恰在他的這裡找到了我要的自由,可以信馬由韁肆無忌憚地說話。

墨農先生今年八十多歲,多多少我沒問具體。但是精神卻非常的好,看上去就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說是南山道觀的道長,頭上卻沒有髮髻,當然也蓄不起髮髻,因為他是一個光頭,倒是有點像和尚。據說墨農先生之前是一個有名的商人,只是他叱吒風雲的那個年代我才剛剛出生。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變成了一個雲遊道士,天下為家。幾年前輾轉來到南山道觀,出資幾百萬元將陳舊的道觀修整一新之後就當上了道長。

墨農先生姓甚名甚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叫他墨農先生,是因為他居住的殿堂不像其它道觀那樣取名叫什麼殿啊堂啊之類,而是叫做“墨農齋”,於是我就叫他“墨農先生”了。

三年前我還是記者,在道觀煥然一新、也就是墨農先生榮登道長之職的時候,我帶著我的見習學生高纖曼來道觀採訪,就認識了墨農先生,幾句話聊下來,我和他居然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於是我們就成了忘年之交。所以這幾年來我一旦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會來道觀找墨農先生喝茶聊天。

記得第二次見到墨農先生的時候,他開口就問:“你那個弟子沒有一起來?”

我當即有點納悶,我是帶過很多實習和見習的記者,有著不少學生。墨農先生說的“弟子”,究竟是指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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