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農先生關係再怎麼好,主人不在,我也不好一個人在人家的屋子裡逗留,於是我趕緊走出墨農齋。
“吭……”一聲咳嗽響起,是從我停車的老松方向傳來的。循聲望去,樹下有一個人影就站在我的車邊。
既然被人發現我“擅闖”墨農齋了,我不去解釋一下也不太好。
走近一看,我差點就被嚇暈了,站在我車邊的人,居然就是半路擋住我的車的那個老頭。一身中山裝,一定黑禮帽,一綹白鬍子。
老頭朝我詭異一笑,一開口又差點把我嚇暈。
“閔將軍!”
而且還朝我雙手抱拳。
開什麼玩笑?
再看老頭,就憑這身乾淨而“古典”的打扮,不像是個瘋子。
老頭見我不回應,接著又叫了一聲:“閔子墨。”
這回我答應了:“你誰呀?”
怪事太多了,老頭叫出我的名字我已經不足為奇。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更為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面。老頭居然朝我招著手,委屈卻又鬼使神差地走近他。
“墨農先生有事出去了。”老頭看我走近,之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認識我?”我只是隨便問問。這個城市認識我的人很多,早在十年前,我就是全省著名的民生新聞記者,每天都會以行俠仗義扶危濟困的形象出現在電視上,要麼幫助農民工討薪心,要麼捐個三五百元號召大家救助弱勢群體。計程車司機經常不收我車費,反而讓我不好意思叫他找零錢。出差住賓館,老闆也會打個最低折。
但是,老頭竟然搖了搖頭,然後又說:“我知道你這個人,但不認識。”
這是什麼話?倒是像神仙說的語言,水無根,話也無根。
老頭說罷就轉身離開,還是像之前那樣慢悠悠的。
我本來不想跟上去的,但是老頭一邊走一邊說了一句話,我就立即跟上去了。
老頭說:“我叫黃天元。”
黃天元何許人也?楊大婆的徒弟,王莊鄉老蛇箐村的人,也算是我老鄉,但是我沒見過此人。
拐了兩道彎,黃天元就把我領進了老松後面的一間小屋,這是他的居所。
我好奇地東張西望,屋子不大,兩間加起來不到四十個平方,外面是一個小廳,做飯會客都在這裡;裡面是臥室兼書房。說是書房,還真的就是書房。裡面除了一張床之外,就是文房四寶,筆墨紙張樣樣俱全。而那些紙張,也是五顏六色樣樣俱全。
“我該稱呼你為什麼?”想著是老鄉,加上又是楊大婆的徒弟,我的口氣就親近了許多,也懶得追究他在道觀門口擋道的事了。
“不要來凡人俗世那套,將軍就叫我天元吧。”不等我驚訝,黃天元又補充說:“我的先祖,就是閔將軍的馬弁。”
我盯著黃天元看了很久,不說話,就死死地盯著他看,這個老頭子,除了鬍鬚有點長之外,看不出他有什麼仙氣。但是也不像個瘋子。墨農先生不可能在道觀裡給一個瘋子安排這麼一個套間。
我冷不丁地說:“你和你師父差不多。”
黃天元倒是納悶了,問:“將軍此話何意?”
我原本想說“你們都是瘋子”的,想了想打住,改口說:“都是神仙。”
黃天元就笑了,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將軍果然就是將軍。”
我也笑了,說:“要不我們來殺一盤,看看誰能將了誰的軍?”
這下黃天元不笑了,冷著一張臉自言自語:“難道還沒開竅?”說罷就邁著陰陽八卦步伐,圍著我的身子轉,像檢查我是不是怪物一般。
轉了三圈,黃天元突然停頓在我的面前,手裡多了一道符章。一抬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符章貼在了我的腦門上。
一陣暈眩,我緩緩的縮下身子,癱坐在了一個蒲團上……
……
我正在書房裡研究孫子兵法,副將古秫突然推門而入,不等我發怒,賈秫單膝跪地稟報:“將軍,皇后娘娘密詔。”
賈秫的身後,是皇后的貼身侍女苗苗,小腹上似乎包裹這什麼。
苗苗道了一個萬福,神色慌張地說:“娘娘急招將軍晉見。”
我不敢多問,立即披上盔甲,跟著苗苗到了椒房宮。
“末將拜見皇后娘娘。”我雙膝跪地。
“閔將軍請起。”皇后瞥了苗苗一眼,苗苗立即退出出我身後的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