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當呆呆地坐在湖邊,雙手抱著蜷曲的雙腿,眉宇間凝固著傷心和思念,平日閃光的雙眼朦朧起來,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淚就奪眶而出,流到嘴角鑽進口中,鹹鹹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淚水瘋狂奔湧,她捂起臉痛哭。
在街邊的小攤點了份酸辣粉,一邊吃一邊流眼淚。
這是王琪最愛吃的酸辣粉,林當不喜歡吃酸的,所以每次都捂著鼻子讓王琪離她遠點。但是王琪啊,總是會加很多的醋,然後吃完身上還有一股子醋的味道。自己竟一次也沒試過這個酸辣粉,會是什麼味道。
果然自己不吃是對的,這個酸辣粉原來這麼苦。就算加了很多的醋和辣椒,味道依舊是那麼苦。眼眶中突然掉下什麼東西,潮溼地劃過林當的臉頰,在乾燥的面板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線。眼睛忽然模糊,眼淚掙扎著湧出眼眶,林當忍不住哽咽,淚珠止不住往下淌。眼淚一粒一粒的掉在酸辣粉裡,林當越吃越覺得苦澀。
悲傷是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心情難過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說不清楚是為什麼難過,為什麼這麼傷心。
越是不開心越是想一些難過的事情,無限的迴圈,無限的把悲傷放大,那個說只要我回頭就站在我身後的女孩,不見了。這個讓我回頭的男孩,我也見不到。
林當越想越難過,於浩洋的電話打過來。林當擦了擦眼淚,接了電話聲音有些嘶啞。於浩洋問林當怎麼了,林當說自己吃酸辣粉放的辣椒太多了,辣的嗓子冒煙。
我們總是會偽裝自己,因為不確定你把故事告訴他,他到底懂不懂你在講什麼,所以還不如什麼都不要說。
於浩洋說自己回家了,前段時間一直在外地幫叔叔家賣東西,最近忙完了。問著林當在哪裡。林當說自己就在建設路路口的街邊。
不一會兒,於浩洋就騎著小電驢過來了。於浩洋遞給林當一個盒子,“你上次不是說回來給你帶信物嗎,給你帶了景德鎮的杯子。”前不久於浩洋說自己去江西,林當就隨口說了句記得給我帶禮物啊。“啊,你還真給我帶了啊。”
於浩洋點了份酸辣粉吃了起來“剛下火車我就從市區回來了,我快餓死了。火車上的飯真的太難吃了。”
林當心想自己第一次坐火車好像還是和王琪他們,難過是個惡迴圈。林當眼睛裡水霧濛濛,問著於浩洋酸辣粉好吃嗎。
於浩洋說還行吧。抬起頭見林當眼睫毛潮溼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可以跟我講講啊。”林當拿起紙巾擦了擦眼睛說:“沒事啊,剛才吃的酸辣粉太辣了。我被嗆得難受啊。”
吃著吃著,天就黑了,路邊的路燈一個接著一個亮了起來。不遠處昏黃的路燈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昏黃的燈光照在地上,林當只覺得好淒涼的感覺。
於浩洋也感受到林當的悲傷的情緒,卻不知道她為什麼難過。以為是她的感情出了問題,又不好意思問候,就問要不要去新建的北海花園看看,那裡新建了個涼亭。林當心想爸爸還沒有回來,去看看也行。
公園裡有賣孔明燈的小女孩,手裡拿著孔明燈扯著於浩洋的衣角用嗲嗲的口氣求著於浩洋:“哥哥,買個孔明燈給姐姐吧,姐姐放了孔明燈就能許願望了,許了願望就能被天上的神仙看見了。”
於浩洋看著林當,問林當需不需要。林當本想說別了吧,放孔明燈會引發火災。再看看女孩渴望的眼神,就說要不買一個吧,我來付錢吧。
其他女孩見於浩洋買了個孔明燈,也爭相推薦自己的產品“哥哥哥哥,給姐姐買個花吧,明天就是乞巧節了,買吧買吧。”“哥哥今天喜鵲就在天上搭橋了,再買一個孔明燈放上天,明天就能被織女看見了。”
林當聽著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嘰嘰喳喳的,覺得很好笑,就說:“你們這些故事都是在哪裡看到的啊。”小女孩自信地說道:“看動畫片啊,動畫片裡都有講的。”
林當彎下腰捏著說話的女孩的臉蛋說:“那你知不知道,天上的月老要是知道你們亂牽線,他也會不高興的啊。”
於浩洋見林當興趣盎然,一個高興就買了好幾個孔明燈。還有女孩把玫瑰塞到林當手裡,於浩洋付了錢,林當拿著玫瑰,有些不知所措。於浩洋好似看出了林當的尷尬笑著說:“這些小孩出來體驗生活的,掙錢也不容易,就買一點唄。放個孔明燈,許個願望吧。”林當抬頭看著四處飛起的孔明燈,在天空變成一點點的星光。暗笑道:“哪裡不容易,簡直暴利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