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那年,班裡興起同學錄,我纏著林源和我一起去挑了留言冊。
我把留言冊遞給林源要求他給我寫一封情書,他撓撓說不會寫,我把留言冊塞進他的手裡撒嬌著說林源,在一起這麼久你都沒有給我寫過情書。
林源說好。
後來我收到林源給我的留言冊。
“我還記得讀高一的時候,有一天中午,我路過一間教室。教室裡在放周杰倫的《你聽得到》,那天天氣特別特別好,我聽到音樂,就從教室門往裡看了一眼。
我看見你一頭短髮坐在講臺邊。當時我就覺得,真正小姑娘真美,美的我的心都化了。那一瞬間,我就知道,喜歡你了。”
簡短的一段情話,我兩眼就掃完了,噘著嘴對林源說:“才這麼一點啊。”
他說試卷太多沒時間寫。揉著我的頭輕輕地笑著。
雖說我有不滿,但是看著他寫的格外認真的幾句話,心裡甜甜的。
兵荒馬亂的高三,沒有硝煙的戰場,我們各自馬不停蹄的奔向終點。約定著畢業去旅行,一起去H城,還約定好一定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高考結束,我們之間終是面臨了一次長距離的分別。
他去遠方做暑假工,而我留在家裡無所事事。
我們兩個談戀愛的事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媽媽問我那個男孩怎麼樣,我還裝傻充愣。媽媽說早在高二的時候班主任就打電話說了情況,我才知道媽媽早就知道我早戀的事。
我不知道她問我這是什麼意思,我著急著聯絡林源,希望他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他沒有像以往一樣那麼隨叫隨到,恰好書呆子問我高考考的如何,我說一般般。似乎他聽到我語氣裡煩悶,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就把媽媽知道我早戀的事告訴了書呆子。
那個夜晚,我不知道林源有沒有跟我聯絡,因為我和書呆子聊了將近三四個小時,從高一聊到高三,從現在聊到未來,從志願聊到工作。
那天我站在陽臺,抬起頭能看見天上的星星。掛了電話,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孤單,還有幾天高考成績就要下來我發了QQ訊息給林源,但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回覆。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就是覺得突然從學校裡如膠似漆的狀態變了,我們的交談少了。關於未來我們也有了爭執,他說去W城,我說去H城。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個夜晚,我第一時間把喜訊告訴了林源,我的成績是穩妥妥地能夠進H大,但是他說他想去W城從醫。
那是一個很煎熬的夜晚,我感覺我們就要分開了,不是因為即將開始的異地戀,而是我們之間越了越多的細微的變化。
他不再和我說我晚安,也不再跟我講未來。
我們互相報了志願,誰也沒有告訴誰。
生日那天,我滿心期待得等了一天電話,始終沒有回覆。往年,他都會想盡辦法約我出去。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邀請一幫兄弟,神氣揚揚地對著眾人介紹這是我媳婦。
而今,我們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生僻,變得詭異。
隔天他打電話跟我道歉,我生氣地說以後就不要聯絡了。他真的就很少聯絡我了。
林源回來的那天,成績單剛好快遞到我家。林源問我有沒有空,我很久未曾見過他,那一刻聽見他的聲音,我竭盡全力抑制住自己因思念而湧出的淚。我說有空。
他就站在我家小區的花園的長廊上,我幾度哽咽著不知說什麼,他瘦了黑了,沒有以往的精神勁,整個人都是疲憊的。
他把禮物遞給我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的生日了。
我本想說沒關係,話到嘴邊都帶了刺,“我們都要分手了,你還送我這些東西幹嘛,你不是要去W城嗎?我沒有聽你的報W城,我要去H大。”
林源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周圍的空氣都是安靜的,我的內心有一種不安。
林源抬起頭,面露難過之色,緩緩說道:“趙雅,你不是一直說分手一定要當面說的嗎?我來兌現對你的承諾了。”
那時,我的整個胸腔都在沸騰,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我抬起頭說好呀,分就分吧。
他走啦,我就坐在長廊上,不知是何感受,整個心空蕩蕩的,我希望這是一個夢,一個我一覺醒來就能回到現實的夢。
但心口的疼痛,使我窒息,難過,傷心。
我們終究沒有逃過畢業季等分手季的傳說。我們的分開對於很多人來說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