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陽郡主?”因著如今俞菱心出門多帶著白果一人,霜葉和甘『露』都不知道這件事,聞言也是一驚。
俞菱心隨意地點點頭:“沒什麼。甘『露』,與我找件輕便些的衣裳,我今日應當是不出門了。”
霜葉與甘『露』不由再度互相看看,便各自應聲服侍不提。
很快俞菱心簡單吃了點心,便更衣前往東籬居,果然蘇氏也已經到了老太太房裡。
俞菱心見祖母神態裡倒沒多少急躁,便想剛才霜枝過去送點心暗示這催促之意,大約還是與蘇氏相關,見禮之後便直接坐到老太太身邊,開門見山地將承恩公府百花宴上的事情大略講了講。
俞老太太還是有些擔心的:“瑞陽郡主畢竟在皇上跟前得寵,即便當場沒有什麼,這之後……”
俞菱心微微一笑:“祖母,京中要變天,這風雨誰能攔得住。父親若是想辭官不做,那也不錯,我在家中安心孝順祖母和父親,外頭怎麼著也跟咱們沒關係。不然的話,有些事情也是遲早的。你看蘇舅母這一趟趟的還不明白麼?”
蘇氏臉『色』不由微變:“大姑娘這是何意?”
俞菱心隨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太太是長輩,有些話我先前不願意說,但是到了如今,為了妹妹芸兒,我還是跟您說個明白。您的嫂夫人,是朱家旁支,舅老爺蘇大人也是一心跟著朱家辦事。這些,與我們俞家統統沒有關係。您若要想著自己是俞家的夫人,想著弟弟妹妹的身為俞家孩子的前程,您就踏踏實實在家裡主持中饋、芸兒想去文華書院,名額我也讓了,想結交什麼高門女兒,玲瓏文社的機會她也有。”
頓一頓,又將茶盞放下:“反過來說,您若是總覺著自家嫂子說的有道理,那我看,您不如再靜養些日子,不管事也好。無論如何,我們俞家是決然不會與承恩公府靠在一處!”
這話雖然直白,其實也算不得多麼難聽。
說到底,俞菱心也知道蘇氏或者是蘇家,並不是為了害俞家才想一起綁在承恩公府身上,而是他們真心從骨子裡覺得朱貴妃榮寵無雙,吳王魏王大有可為,才想一起走上這條青雲路。
只是俞菱心頭一次拿出這樣的態度,直接代表著俞家說話,還是讓蘇氏這個做長輩的臉上有些過不去,不由望了望老太太:“母親,大姑娘這話……”
老太太神情也有些複雜,但沉了沉,還是道:“菱姐兒說的不錯。如今老大不常在府裡,你多花心思在芸丫頭身上,你嫂子那邊多客氣客氣就是了。”
想一想,又看向身邊的俞菱心。
眼前的孫女再兩個月就滿十四歲了,素來覺得她秀美溫柔,是個好『性』子的姑娘。就是先前太過柔軟了,老太太便有些擔心她出閣之後立不住,甚至想過這雖然是嫡長孫女,但還是找個門第相當的世家次子才好,不要頂門立戶的那種,也能少『操』心,少受欺負。
然而不知不覺間,那個過於柔軟到立不住的菱丫頭好像消失了。俞老太太甚至隱約覺得,偶爾說起朝堂京中之事的孫女,眉眼之間淡淡的坦然與光華,倒是與已故的老太爺有說不出的相似。
真論起見識明白,只怕猶勝她父親俞伯晟。老太太想到此處,不由嘆道:“菱丫頭啊,你若是個小子就好了。”
俞菱心笑笑:“家裡不是還有杉哥兒,樺哥兒麼,好好教導就是了。”說著,又望向神情僵硬的蘇氏,“我再勸一回太太,好好教養芸姐兒,樺哥兒,太太才有來日。旁的少聽少想,凡事跟著老太太就好。另外,那個叫流霞的丫頭若是舅太太送來的,還是打發了好。太太自己送回去,還能給舅太太多幾分體面,若是我叫了管事娘子來,怕是舅太太臉上不好看。您斟酌斟酌罷。”
蘇氏又看了看老太太與大姑娘,忽然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與無力感,緩緩舒了一口氣,垂目道:“知道了。這就叫流霞回去。”
老太太也點點頭,又去問了俞菱心有關昨日在朱家之後的事情,畢竟她比俞芸心回來的晚太多了。
俞菱心便大略說了說有關荀老太太壽宴當日要一起預備玲瓏文社花會的事情,此事她幫著荀瀅預備,確實也是實情,只不過昨日在荀家關於此事最多也就說了五句不到而已。
俞老太太倒也沒有疑心,如今她看著這個孫女越發放心,只是這些日子俞菱心常常往外跑,祖孫之間也是許久沒說話了。
蘇氏在旁坐著越發心情複雜,索『性』便起身行禮先退了出去。而在老太太與俞菱心又吃了一盞茶,還沒說到是否要留俞菱心在東籬居午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