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俞菱心聽在耳中卻覺得背後都是微微發涼,忍了忍,才沒當著明華月和荀瀅荀淙又去看他。
明華月卻沒聽出什麼不一樣的意思,反倒以為荀澈的意思是如今有了俞菱心幫忙『操』持分憂,頭一個念頭想要白他一眼,然而餘光掃到垂目端坐的俞菱心,心裡居然也有三分慶幸。
這孩子,實在是……太過能幹了。
原本只是說幫著荀瀅將詩會茶會那邊的細節整理通順,當日再照應些賓客裡的平輩女眷,然而十月初七那日碧樹傳話沒說清楚,管事的媳『婦』和送賬本的丫頭便將大宴的總賬放到了俞菱心和荀瀅那邊的桌上。
明華月在荀淙的房裡不過就多耽擱了一會兒,再回玉梨堂的時候俞菱心就已經將傳菜的部分看完了。隨後一邊與荀澈說著話手底下寫條子跟飛一樣,竟然似乎是對於這場數百賓客的大宴瞭然於胸,隨看隨想,隨寫隨理,那清楚明白的分寸,明華月看著都有些隱隱的心驚。
莫說荀瀅明錦柔這兩個不大愛學習庶務的孩子,便是她見過最精通家務的晚輩,譬如英國公的長媳,也就是這個地步了。甚至說尋常有爵之家的二房夫人之類的,可能還不如她。
想到此處,明華月不由又瞥了一眼荀澈——這小子,眼光倒是真毒。
荀澈那邊看著他孃的眼光來回幾轉,心裡便明白,只是暗笑,這一回母親的想頭卻是錯了。嚴格地講,俞菱心這個兒媳『婦』,其實還真是母親自己上輩子一眼相中,親自挑選的。
明華月又清了清嗓子,說了荀瀅和荀澤幾句,大致的意思無非也就是吩咐他們兩個在壽宴當日仔細用心,各自手裡照應幾件事情。
只不過很微妙的是,原本在幾日之前還是俞菱心過來給荀瀅幫忙,現在卻變成了荀淙和荀瀅各從俞菱心手裡接兩件事去照應。
俞菱心聽著也覺得有些微微彆扭,但低頭之間看見自己手腕上那串碧綠盈盈的天水翠,也就覺得沒什麼可矯情的,大大方方地抽了賬冊與箋子,拿給荀淙和荀瀅。
兩人也恭恭敬敬的仔細接了,尤其是荀淙,目光都不敢朝荀澈那便多轉一回,幾乎是感受到兄長看向他,整個背脊脖頸就都有些發僵。
最終還是俞菱心輕咳了一聲,和聲道:“有關這邊就有勞四公子,若是有客人當真驚擾了瀅兒那邊的女客,怕是大大不妥。還請四公子費心。”
“是。”荀淙仍舊覺得十分緊張,本能就想離荀澈再遠半步。
“你如今也漸漸大了。”荀澈又被俞菱心瞪了一眼,終於放緩了語氣開口,“家裡的事情也該學著『操』心。這事不大不小,但你應當能管得穩,仔細便是了。”
“是。”荀淙再次低頭應了,動都不敢多動。
俞菱心翻了翻手裡的賬冊,該整理的也差不多了,便起身道:“既如此,我今日先回去了。夫人若之後再想起什麼,隨時打發人去叫我便是。”
“母親,那我送慧君回去。”荀澈也起了身,嚮明華月一禮。
明華月點點頭,也沒說什麼。這幾日裡俞菱心每天都過來幫忙預備壽宴的事情,有的時候甚至連常規的家務若是含在一處也就帶一筆,她也習慣了這樣省心。
荀澈經過荀淙身邊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荀淙在荀澈甫一抬手的時候幾乎要抱了頭,但荀澈出手也是快的,兩下輕拍落在弟弟肩上,同樣心緒十分複雜。
荀淙還是沒敢抬頭,只是欠身頷首,讓自己緊張全身慢慢鬆下來。
俞菱心看在眼裡,不由暗暗搖頭,回府的路上便問荀澈:“你這回是不是將四少爺嚇得有些狠了?”
荀澈想了想,唇邊之意全是苦澀:“大約是有一點。當日我真是氣得過了,下手也失了分寸。不過,淙兒的腦子應該也沒那麼笨罷。便如你說的,或許從前是我當真要強太過,也沒有好好教導他,總覺得憑著我們府裡的根基,憑著我的手段,他和瀅兒也不需要『操』心太多。”
頓一頓,忽然低聲到俞菱心耳邊道:“說到底,我不是也沒當過爹麼?”手機使用者瀏覽m閱讀,更多完本小說 關注 工 中 好xbqgxs 新進入首頁 很多精彩小說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