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瀅兒幫些小事,這……”
明華月笑笑:“拿著吧,我家那幾個不爭氣的,以後累你的時候多著呢。”
俞菱心臉上越發熱了,再度躬身一福,雙手接過的同時低聲應道:“是。”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荀澈在外頭忙了大半日之後再回到家中,頭一件事便是叫陳喬問一下車馬那邊的安排,便知道了俞家的馬車還沒有回去,俞菱心此刻應該還在府中。
算算時間,大約是晚膳都過了,因為明華月平素裡用膳早些。但俞菱心還沒走,以她的『性』子和如今壽宴之事的忙碌程度,即便要小住也只能是十月十九、壽宴的前一日。那麼留到現在,大約是就是在等他罷。
而且推算起來,想必母親也是沒有難為她的。雖然看得出他們是有些情分,但念著壽宴之事上的苦勞,應該還能說得過去。
荀澈又想想前世裡明華月與俞菱心的婆媳相處,更覺得她們應該還是能談得來的。慧君這樣聰明乖巧,說不定此刻都有說有笑了。
想到這一處,荀澈的心情不免就更急切了,連更衣也是匆匆忙忙的,就直接往母親明華月的正院過去。
果然,通報之後進了正房,便見明華月與俞菱心坐在主賓之位,旁邊几上放著蓮心龍井,是母親平時飯後用的茶。
而俞菱心雪白的左腕上赫然多了一串碧綠瑩潤的翡翠珠子,荀澈一眼就認出是天水翠裡的一件,心頭不由更喜,嚮明華月躬身見禮的聲音裡都透出了高興之意:“母親。”
“嗯,你回來了。”明華月唇角輕揚,聲音裡卻含了三分冷峭之意。
荀澈何等敏銳,立時便抬眼望向母親和俞菱心。
明華月臉上平平靜靜的,一絲好臉『色』也沒有。而俞菱心則是深深低著頭,細碎的鬢髮微微垂著,他一眼掃過去也看不清神『色』。
“可是淙兒傷情有什麼反覆?”荀澈不由疑道。
“沒有。”明華月淡淡道,“其實是有喜事。我看慧君這姑娘聰明乖巧,又知道分寸、明白進退,十分投緣,便給了見面禮,收作乾女兒了。”
荀澈心神劇震,臉一下就白了,本能望向俞菱心。
俞菱心仍舊低著頭,似乎是連看他一眼都不敢,甚至在這一刻更微微側臉朝相反的方向轉了過去。
縱然他素來自詡智計無雙,這時全身也是如墮冰窖,連話都說不出。
明華月又冷笑一聲:“怎麼了?歡喜得傻了?多了個能幹的妹妹高不高興?來,菱兒,見過你哥哥。”
俞菱心仍舊死死低著頭,不敢去看荀澈,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強抑著滿心的情緒不敢表『露』,慢慢起身嚮明華月一福,低低道:“是。”
那聲音裡彷彿已經有了哭音,隨即緩緩轉向了荀澈,屈膝福禮:“見過——”
“且慢!”荀澈一聲低喝,斜斜讓開一步,不肯受俞菱心這一禮,同時撩袍屈膝,“噗通!”一聲便猛然跪倒:“母親!您——”
他這一下跪得又急又重,俞菱心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明華月,眼裡的驚恐擔憂便掩蓋不住了——夫人,咱們這是不是玩的大了?
明華月也嚇了一跳,但臉上撐著卻沒有變『色』,仍是繼續冷哼道:“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說?難道是對這新妹妹不滿意嗎?你不是說俞家姑娘聰明能幹,有長姐心懷,還能給我分憂麼?如今我多了這個聰明能幹的乾女兒,什麼都齊了,你也沒白費力氣。”
“母親!”荀澈此刻已沉下心,猛然一橫,“此事非同小可!您明知我——”
“你什麼?”明華月慢條斯理地擺手,自己也轉頭不與荀澈繼續對視,“菱兒,勸勸你哥哥。”
“什麼哥哥!”荀澈急道,同時膝行兩步上前,“母親這是要兒子的『性』命嗎!”
明華月側目冷笑:“終於有實話了是不是?”
荀澈簡直要將後牙咬碎,一時間心裡飛也似的話滑過十幾種說法,背脊又是發緊又是發寒,蒼白麵孔上眼睛都要發紅:“母親,我……”
“咳咳。”俞菱心實在害怕了,在後頭咳嗽了兩聲。
“行了行了,”這樣連明華月都怕了,趕緊擺手,“我不想聽你多說那些渾話,慧君——”說著看了兩眼俞菱心,居然再次轉開了臉,這會兒神情就有些繃不住了。
俞菱心在後頭簡直魂飛魄散,哪裡想到明華月這就把這場戲的收尾黑鍋甩了過來,本能退後了一步。
等到荀澈還跪在地上就不可置信地轉頭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