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個孩子重新又生龍活虎。俞伯晟那邊卻不怎麼進正房,仍舊不是解除安裝姨娘通房處,就是住在書房,算是以再冷落蘇氏一陣子,作為對女兒的彌補。
蘇氏倒是穩得住,這次的變故也確實將她嚇到了,一時間越發行事謹慎小心,每日裡專心照看孩子打點庶務。俞家上下從表面上似乎又恢復了最初的和睦相處,唯一的分別就是蘇氏徹底不敢對蓮意居『插』手任何事情,俞菱心也落得個自在。
轉眼就到了七月底,先前有關文華書院與閨塾的訊息漸漸又熱傳起來。幾乎所有四五品以上的京官家族都在開始準備著給自家兒女預備推薦的文書,以及詩詞文章上的預備,一時間幾大家族的家學私塾,甚至講評詩文的夫子都變得搶手起來。
俞菱心聽著這些訊息其實全無所動,她知道蘇氏最初會想要配合齊氏將她弄出京城,也不是有如何的仇恨想要弄死她,而是滿心以為著這個文華書院的閨塾,能夠成為俞芸心前程上的青雲梯。
就像很多其他四五品的中層官員家眷一樣,因著自身家族地位的不上不下,既無法像一二品大員一樣,很自然的就有無數出入宮廷、結交公卿宗親的機會,又往往很難像那些六七品的小官員家族一樣,安心認命地與同級同僚來往。
尤其已故的俞老太爺生前曾經官至從一品工部尚書,入閣輔政,到現在人家提起俞家,還是能客氣地稱一句尚書府,蘇氏就更滿心想著要讓俞芸心飛上枝頭做鳳凰。
這一點,在幾日後的蘇家人上門拜訪之中,體現得更為清晰。
霜葉眼睛都亮了:“大姑娘您真是靈透!先前就聽說荀家老夫人不大喜歡承爵的長房,更偏愛二房的子孫,親戚家裡也算是都知道的。據說這次就是那位世子去給荀老太太請安的時候,吃了昌德伯夫人送回孃家的點心,後來就出了事。不過算算也是月初的事了,前幾天聽說已經都好了。”
“那是自然,文安侯府的世子要是中毒瘋了,先別管誰下的毒,這世子的位置首先就得動一動了。”俞菱心唇角微揚,“荀家內裡不管怎麼鬧,對著外頭還是得說好了,而且昌德伯府的宴會也得去,才能顯出來一家人確實沒生嫌隙,以免落人口實。”
“大姑娘,您跟老太太說的一模一樣!”霜葉這次的感嘆更甚,“您既看的明白,想來應對親戚也不會為難的。再者,到時候寇太太也在,畢竟是您的親孃,肯定會照應的。”
前半句俞菱心還算贊成,這後一句就只能苦笑了。她詢問齊家的事情,甚至借霜葉到身邊,都是為了防著自己那位親孃。
只不過子不言父母之過,她當時向老太太借霜葉過來支應的時候,也並沒有說齊氏有拐帶她離京、進而騙取嫁妝之意。畢竟那聽上去既是喪心病狂、又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上輩子親身經歷,誰也想不到做母親的會和離之後再將原本的兒女如此騙來坑害。
那時候俞菱心只是跟祖母說,母親齊氏『性』子急躁,有的時候未必能顧上兩家人的周全體面。自己臉皮又薄,若是有些話不好拒絕,身邊有個大丫鬟稍微提一提,添個臺階下,兩家面子都好看,也不至於太傷了情分。
所以在霜葉心中,大約只是過來給軟弱的大姑娘稍微撐一撐底氣,或是在不知如何應對的時候幫忙打個圓場罷了。雖然此刻霜葉心中也隱約感覺到,大姑娘可能還有別的想頭。只是她再怎麼想,也想不到是要跟大姑娘的親孃齊氏對上。
“恩。你說的也是。”俞菱心此刻也無意與霜葉再多解釋什麼,“霜葉姐姐先下去歇著吧,待彩霞將賬冊拿來再請姐姐指點。另外,後天到昌德伯府,也是要有勞你。”
霜葉一一應了,又福了福退了出去。
俞菱心這才將茶盞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自從三日前重生到現在,她滿心裡想的都是如何拒絕齊氏,如何救回父親的仕途與俞家的敗落。
有關荀家的前塵種種,其實還沒來得及細想。
畢竟文安侯府上輩子的家破人亡,與俞家這種與朱家牽扯過多而受到連累完全不同。
荀澈自小便是皇長子秦王殿下的侍讀,秦王殿下後來一路奪嫡之路上最仰仗的助力就是文安侯府荀家。若說俞家前世的敗落是因為被皇子奪嫡之事牽累,那麼荀家前世的變故則是因為荀澈始終都處在奪嫡之爭的風口浪尖上,甚至是真正推動影響了後來整個朝局走向、帝位更替。
這樣的大事,俞菱心自問是參與不起,她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瞬間想起荀家想起荀澈,也是先暫時按下。
畢竟她現在力所能及之事,就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