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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 文安侯府的世子要是中毒瘋了, 先別管誰下的毒,這世子的位置首先就得動一動了。”俞菱心唇角微揚,“荀家內裡不管怎麼鬧,對著外頭還是得說好了,而且昌德伯府的宴會也得去,才能顯出來一家人確實沒生嫌隙,以免落人口實。”
“大姑娘,您跟老太太說的一模一樣!”霜葉這次的感嘆更甚, “您既看的明白,想來應對親戚也不會為難的。再者,到時候寇太太也在, 畢竟是您的親孃, 肯定會照應的。”
前半句俞菱心還算贊成, 這後一句就只能苦笑了。她詢問齊家的事情, 甚至借霜葉到身邊,都是為了防著自己那位親孃。
只不過子不言父母之過,她當時向老太太借霜葉過來支應的時候,也並沒有說齊氏有拐帶她離京、進而騙取嫁妝之意。畢竟那聽上去既是喪心病狂、又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上輩子親身經歷, 誰也想不到做母親的會和離之後再將原本的兒女如此騙來坑害。
那時候俞菱心只是跟祖母說, 母親齊氏『性』子急躁, 有的時候未必能顧上兩家人的周全體面。自己臉皮又薄, 若是有些話不好拒絕,身邊有個大丫鬟稍微提一提,添個臺階下,兩家面子都好看,也不至於太傷了情分。
所以在霜葉心中,大約只是過來給軟弱的大姑娘稍微撐一撐底氣,或是在不知如何應對的時候幫忙打個圓場罷了。雖然此刻霜葉心中也隱約感覺到,大姑娘可能還有別的想頭。只是她再怎麼想,也想不到是要跟大姑娘的親孃齊氏對上。
“恩。你說的也是。”俞菱心此刻也無意與霜葉再多解釋什麼,“霜葉姐姐先下去歇著吧,待彩霞將賬冊拿來再請姐姐指點。另外,後天到昌德伯府,也是要有勞你。”
霜葉一一應了,又福了福退了出去。
俞菱心這才將茶盞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自從三日前重生到現在,她滿心裡想的都是如何拒絕齊氏,如何救回父親的仕途與俞家的敗落。
有關荀家的前塵種種,其實還沒來得及細想。
畢竟文安侯府上輩子的家破人亡,與俞家這種與朱家牽扯過多而受到連累完全不同。
荀澈自小便是皇長子秦王殿下的侍讀,秦王殿下後來一路奪嫡之路上最仰仗的助力就是文安侯府荀家。若說俞家前世的敗落是因為被皇子奪嫡之事牽累,那麼荀家前世的變故則是因為荀澈始終都處在奪嫡之爭的風口浪尖上,甚至是真正推動影響了後來整個朝局走向、帝位更替。
這樣的大事,俞菱心自問是參與不起,她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瞬間想起荀家想起荀澈,也是先暫時按下。
畢竟她現在力所能及之事,就是眼前親孃齊氏的問題。這輩子的路,還是得一步一步的走。
正想著,便見彩霞打了簾子進來,臉上滿是殷勤笑容:“賬冊理好了。大姑娘——”
俞菱心擺了擺手:“且等一等,甘『露』,去請霜葉過來。”
彩霞的笑意不由微凝了凝,剛要再說話,俞菱心就起身進淨室去了。而這樣耽擱片刻,霜葉已經過來了,接過賬冊便先敲打了一句:“耽擱的這樣久,這是怎麼伺候大姑娘的?”
彩霞不敢與霜葉正面犟,只好含糊了兩句應付。幸而再片刻俞菱心就又出來了,彩霞這才重新打點精神,笑嘻嘻地望向俞菱心:“大姑娘,魯嬤嬤來看您了,還帶了您最愛吃的蒲葦記核桃酥呢!”
“魯嬤嬤?”剛翻開賬冊的霜葉登時便抬了頭,皺眉問道,“咱們府上哪位嬤嬤姓魯?”
俞菱心自然心下雪亮,那是齊氏身邊最得力的陪房,齊氏上輩子作天作地的撈錢,其中大半怕都是魯嬤嬤一家子的計策。
“大姑娘,魯嬤嬤說那點心是寇太太特意吩咐給您買的新鮮的,還配了您愛喝的花茶。”彩霞的聲音滿是誠懇,“您看寇太太多惦記您——”
“甘『露』。”俞菱心向椅背上又靠了靠,淡淡吩咐道,“去角門接了魯嬤嬤的點心,打賞五百錢,讓她回去。”
彩霞的笑容登時就僵了:“角門?不是,姑娘,魯嬤嬤已經到蓮意居門口了,這麼熱的天,您總得請魯嬤嬤吃個茶再回去吧?”
聽到這話,俞菱心倒笑了,直接望向霜葉:“叫姐姐笑話了,瞧見蓮意居這一筆好大的糊塗賬。我從前就是這麼個拿不住人的『性』子,可不就什麼么蛾子都叫人作出來了麼。”
霜葉本就已經皺了眉,此刻聽著俞菱心的話就更明白,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