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紫葫蘆破掉那種矇蔽七竅五感的力量並不會有什麼影響,自己只需找到了這聽道會的場所便可,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這裡似乎不是為外門弟子準備的場所,至少刑天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外門中任何一人,此刻周圍坐著的,全是身穿墨色弟子長袍的內門弟子。
其中有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也有五六十歲的老叟,而且這些人氣息強橫得一塌糊塗,小白告訴刑天,這裡修為最差的,都是開穴境小成,修為高一些的,甚至已經達到了剛柔境大圓滿。
一時間,刑天腦子裡蹦出了一個念頭。
自己怕是走錯地方了!
經過和小白的討論,刑天推測出一個他認為而實際上也是最接近現實情況的一個推論,那就是如果被矇蔽了七竅五感,無論是誰都會依照那霧中幻境的唯一道路指引到外門弟子應該去的地方,那裡才是目的地。而自己卻是因為破掉了幻境,所以機緣巧合之下跑到了這個應該是內門弟子聽道的地方。
一想到這裡,刑天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早知如此,自己用紫葫蘆破開那種幻境做什麼?這才叫自找苦吃,自尋煩惱。
不過刑天性格開朗,又想既然是聽道,那在哪聽都是聽,這裡更好。就是周圍那些內門弟子投射來的怪異目光,讓刑天有些不自在。
這裡,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穿著的是灰色的外門弟子衣飾,顯的極為扎眼。
“不管了,我就當做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莫非他們還能將我攆出去不成?”刑天如今也沒第二條路可走,把心一橫,卻是裝聾作啞,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而周圍那些穿著墨色弟子衣飾的內門弟子,都是十分好奇的看著刑天這個‘異類’,其中一個年級約莫在五十歲開外的內門弟子,捅了捅身邊的同伴,小聲道:“我說陳師弟,你瞧這人是哪位先生的門生,怎麼如此眼生,而且還穿著外門弟子的衣飾,當真是古怪!”
那陳師弟也有四十多歲,去是一個彪形大漢,坐在草墊子上如同一座大山,他斜眼看了一眼刑天,回道:“墨師兄,這我哪看得出來,內門六位能收徒的先生所教門下弟子至少有兩百人,說不定這小師弟便是某位先生新收的弟子,至於衣飾,多半是還沒來得及去內務閣領取吧?”
“原來如此,我也覺得是如此,你瞧這小師弟年歲應該不過十六七歲,但我看他應該已經是修到了開穴境,算算也是驚才豔豔了,不像我,六十有三,卻也只修到了剛柔境大成,實在是慚愧,慚愧啊!”那墨姓老頭一陣感慨,隨後卻是不再多看,繼續閉目養神練功。
諸如此類的交談有許多,說得人多了,便像是蚊子嗡嗡叫,叫人心煩,刑天臉皮再厚也是少年郎一個,雖然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但也只能繼續裝聾作啞。
用刑天的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這地方小爺佔定了,誰都攆不走。
這個時候,剛剛在半路準備給刑天臉上畫烏龜的那個弟子也是抱著木盒子跑來,剛進來,就看到了鶴立雞群一般極為顯眼的刑天。
不得不說刑天實在是太顯眼了,周圍上百人都是墨色衣物,就他一個灰色,若是看不到反倒不正常了。
“這小子跑這兒來了?膽子可真肥。”那名弟子目瞪口呆,他可是知道刑天的底細,那是真正的外門弟子,而且此刻刑天所坐的位置竟然極為靠前,要知道在內門中,只有地位崇高而且德高望重的弟子才可以坐到前排。一時間,這弟子也是吞了口吐沫,暗道你小子到時候惹了事,可與我無關。
慢慢的,這裡的草墊子都被坐滿,而沒有座位的弟子,則是非常守規矩的坐在後面的地上。
這時一人從外走了進來,沿路弟子見到他後皆是急忙行禮,口稱‘二先生’,卻正是腰插玉笛的李莫邪。
在卦山派內門,二先生李莫邪地位極高,他更是聽雨先生門下能設堂收徒的六位先生之一。此刻他一走進這裡,抬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極為顯眼之人。
“咦?”李莫邪長眼一眯,也覺奇怪,他不像別的人有各種各樣的顧慮,卻是當面伸手指著刑天,出聲問道:“這個人是誰?”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刑天,他們早就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但是都拿捏不準不敢開口,如今李莫邪開口,他們立刻都是真氣灌耳,力求聽個仔細。
只是顯然,沒人回答,那原本知道刑天底細的弟子,也是把頭一縮,這個時候他可不願意做出頭鳥。
一瞬間,現場變得極為安靜,作為當事人的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