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目光投入,並非如之前那般平淡,而是恢復了之前的深邃,那深邃中彷彿散發著一種死氣,此氣在感應之時,會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驚悚之感。
特別是北晨子看到之時,其身赫然一頓,很顯然,她並不知道,是什麼給了白石這般勇氣,讓他再次站起來之時,還有投來這樣的目光。
她永遠不知道白石的世界,也不知道白石內心的堅持,更不知道,白石面對著死亡之時的——無畏!
白石身子輕顫了一下,那是因為此刻他忽然冷笑起來,只是那笑聲很是嘶啞,但給人聽上去之時,卻能感受出其中的癲狂,這種癲狂,使得他笑聲戛然而止之後,再次沉聲開口。
“怎麼?被我說到你的心裡去了…這也不怪,師叔說你是井底之蛙,你果真是井底之蛙!不僅你的內心狹隘,你的目光,也很短淺。我之前所使用的,的確是吸hún之法。
不過不是你所想,所用吸hún之法的人,皆是邪氣在身……因為你的修為在那裡,你的目光在那裡,你不懂吸hún,你更不清楚,一個吸hún之人,其修煉的根本意義,究竟在那!”
白石說著,努力的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的邁出,如腳掌順著地面拖行。但即便拖行,他也要在北晨子的面前,表現自己生機的一面,表現出自己堅強意志的一面!
隨著他腳步的拖行,他積雪由他腳步而產生的拖行痕跡中,多了一絲本不該屬於這冬天的鮮紅,但又如同這冬天的梅,此梅,為不滅的種子,如白石的內心,如一種不退的意志,如白石此刻那身上散發出來的堅持,無懼酷寒!
“所幸的是,還好你北晨子不會吸hún之法,若真的會吸hún之法了……那真正的江湖劫難,便會來臨。以你的自sī,以你的自利,不知道會有多少修士,葬身於你手中!”
隨著白石的話語落下,那高空之中的北晨子,沉默中咬緊牙關,其拳頭握得‘嘎吱’作響,身子散發出一道強勁的威壓,似擠壓著虛空,其身上衣袍飄動之時,一陣癲狂的殺意,瞬間從那威壓中散發出來。且在這威壓散發出來的同時,她的右手對著虛空猛地一抓,立刻在她手掌所抓的虛空位置,出現了極度的扭曲,天地靈氣化為她掌心的力量,瞬間在她神識的cāo控下,赫然成為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劍。
這利劍赫然出現的一瞬,使得所看到之人,一個個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唯有白石那裡,微笑中身子並沒有退縮半步,而是凝視著高空,似在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這利劍的幻化,如蘊含了北晨子所有的修為之力,使得在她手掌之下懸浮之時,發出了轟鳴之聲,如具有八荒之力,穿透虛空,更映入所有人的耳膜之內,發出轟轟之響!
“死到臨頭,還這樣口無遮攔。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我北晨子,今rì便讓你的生命,如同這飄舞的風雪,沒有歸屬,讓你的血,如同那積雪化為的流水,無邊無際。讓你的筋骨,如同那碎裂的石,化為塵埃!”
那天空之中,北晨子忽然沉喝一聲,她的眼中,lù出無盡的殺戮,其身子更是在這一刻,迸發出了無限的殺氣!
其手猛地抬起,這一抬之下,那懸浮的利劍赫然的停在了她的身前,在其右手猛然掐訣的情況下,那指尖滲出了一道白sè的光芒,瞬間雲集在這把利劍之上,使得這幾乎透明的利劍,剎那變成了一道有著白sè刺眼光芒的利劍。
白石依舊沒有退縮,目光凝聚在北晨子的身上,譏笑依舊,再次開口:“莊派之間不能互相廝殺,因為你的自sī以及你的無知,而改變,你,永遠是一個可憐的……老嫗!今rì,縱然我白石死在你手中,但是你殺掉的,只是我的肉身,你永遠也抹不去…我的意志!我的意志,存在於蒼天,存在於大地,存在於茫茫虛無,存在於八荒之穹!他rì有幸輪迴,我便將其尋回,來奪去,你北晨子的命!”
說完,在那譏笑泛起中,白石終於緩緩的閉上眼睛,那肩上的青絲隨風飄動,神sè看上去很是安詳。
蘇軒想要上前阻止,但在這一刻,那無盡的恨已經讓得他將目光,凝聚在北晨子身上之時,忘記了移動的腳步,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此刻上前阻止,與白石一同死的,還有自己。
他並不懼怕死亡,只是懼怕在自己死之後,將來的某一天,沒有人再來這東晨子,回憶著白石死前的一幕幕,沒有人,幫白石抹去那個奪去他生命之人!
而在西晨子那裡,他的目光始終是凝聚在西晨莊的所在,彷彿在那目光的凝聚中,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