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但一襲青衣鼓舞，黑髮倒豎，臉色陣青陣白，相熟之人無不驚訝，沉穩內斂如風蕭蕭竟然也會有這般大失分寸的表現，實乃奇觀了。遠處的鳳依琴似有所感，回身注視著風蕭蕭變幻莫測的臉色，若有所思的樣子。
風蕭蕭如此大驚失色，正是因為自大雷音寺內走出的這個女菩薩，那面貌，不是別人，竟是韓青青的生母，韓聖元的妻子，那個數百年前叫做冰海珊瑚的女子。
七竅玲瓏心韓聖元命定三生之人，當年在青梗冷峰消失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韓聖元帶著中毒的韓青青奔走二十餘年也沒有聽到此女的任何訊息，風蕭蕭當真想不到，她此時竟會自大雷音寺之內走出，觀那神態氣質和腦後的功德光環，分明已經是一個佛門高僧了，修得了菩薩業位。
現世的佛和菩薩都上古年間大不相同，真佛不存於世，只在教義之中出現，菩薩也僅僅是尊稱，上古年間的菩薩是久已成就的古佛，號“正*法明如來”，為度眾生倒駕慈航，現菩薩身，有三十二應，佛，天人，羅漢，男、女，童子，官員，居士種種等身相，眾生應以何身得度，菩薩則現何身而為說法，隨緣救度，為無極之體，無皮囊色身和男女之相的執著。
後世的菩薩是遠遠沒有那麼高深的境界的，但能被稱為菩薩的，無一不是佛門之中首屈一指的大師，淨琉璃就是當今佛門最年輕的菩薩。
這一張臉帶給風蕭蕭的震動實在巨大，幾乎在觸目一瞬間就以心念呼喚風寒水將韓青青藏於密境空間之內去了，雖然韓青青現今的模樣和氣質神魂都已經大不同於當年初生了，這也是風蕭蕭放心帶在身邊的原因，但若是面對親生母親，難保就不會被認出來。
風蕭蕭更加捉摸不透現在的這個女子站在怎樣的立場。
“禪通無色界，妙法定蓮臺，慈悲恆度世，彼岸現如來。”女菩薩一步步走上金光大道，高妙佛語引人深思。她手捏蓮花印，指間掛著一寸佛珠，端莊佛光映照著一張無暇玉顏，更顯神聖光輝，令人不敢有絲毫侵犯的念頭。
“喲，佛門高僧終於來了，快來與我論道。”綠鱷喜出望外，快步迎上，女菩薩卻忽然頓住腳步，將目光移到遠處的風蕭蕭身上，料想是感覺到風蕭蕭此時複雜之極的眼神了，莫說是她這個當事人，聖臺上不少人都已經覺察到了。
“貧憎娑婆悟者，在大雷音寺靜修三百多年了，觀小施主臉色，是否認得貧憎？”娑婆悟者聲音平和中正，不似尋常女子那般清脆。
風蕭蕭此時內心亂成一團，這是自走出天觀皇城之後第一次心亂到如此程度，他甚至懷疑這其中有七竅玲瓏心的不甘感應，韓聖元亡魂躁動，竟讓他生出一種不知如何面對眼前女菩薩的感覺，想到韓青青至今不肯叫他一聲“爹爹”的可憐模樣，想到韓聖元遭遇的種種，實在難以釋懷。
但那畢竟是韓聖元的人生，一切是他當時做出來的選擇，風蕭蕭又有何身份怨怪冰海珊瑚，況且現在出現的眼前的是一個佛門高僧，興許她已放下了一切重獲新生了呢？
風蕭蕭心中百感交集，忽然輕聲一嘆，搖頭說道：“一朝看花花事空，百年讀月月身同，鏡花水月何從影，雲散緣由不是風。”
他這一句來的突兀，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怪怪的，連娑婆悟者都不明所以。只是鬱悶了綠鱷，長長一聲嘆息說道：“連菩薩都喜歡小白臉了，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菩薩功德光環厚實凝練，非大慈大悲救苦救世不能有，但你說在大雷音寺靜修了三百年，三百年前你也是以娑婆悟者普度苦海嗎，為何不見聞名於世？”風蕭蕭臉色平靜下來，注視著娑婆悟者的雙目，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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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菩薩講經
“貧僧慚愧，三百年前雖然行走於紅塵，但多是人煙罕至的地域，並沒有多少功德，更無名聲在外，腦後這功德光環其實三百年來自省所凝練。”娑婆悟者合什鞠躬，腦後功德光環也隨著動作緩緩消散開來。
“自省麼？”風蕭蕭對於這答案明顯不滿意，但此時也不宜試探得過於明顯，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忽感一隻厚實大手搭上自己肩膀，不問可知，定是白忘世。
要說此時有誰能理解風蕭蕭百分之一的糾結，非白忘世莫屬，因為他也同樣見過冰海珊瑚的畫像，雖然不瞭解此女子的過去，但隱約間也能猜到一些端倪。
“功德者，可以是功業和德行，也可以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