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然後飛快地翻耕起來。不用牛犁,也不用翻耕拖拉機翻耕,只憑著手中的一柄鋤頭,一點一點地將稻田裡的翻開,敲碎,搗平,再用尖擔在地裡搗出一個圓孔,然後將油菜秧苗放進圓孔裡,施上基肥,然後蓋上土就行了。油菜秧苗的生命裡旺盛,只需這樣就能夠頑強地活下來。
吳婉怡雖然離開仙基橋已經好些年,但是幹起農活來,一點也不含糊。
“婉怡,你就是在農村,也是一把好手。都怪我,苦了你,還讓你來幹這種辛苦活。”老道說道。
“師父,你莫這樣想。其實在仙基橋的日子,比我在東海上班強多了。在單位裡,整天勾心鬥角,就算我沒有跟別人爭名鬥利的心思,可是別人卻有害我的圖謀。”吳婉怡說道。
老道點點頭:“是啊,那種勾心鬥角的生活哪裡是你應付得了的?只是在農村日子終究是辛苦一些。住的也是低矮的瓦房。”
“我們家的房子可不比我家東海的房子差。屋前屋後那麼大的園子,城裡怎麼比得上?”吳婉怡笑道。
“這倒是。”老道點點頭。
常青興奮極了,他出生之後就生活在仙基橋,可以,種油菜,這還是第一次。一切都是那麼新奇。
“師祖,為什麼別的莊稼都是春天來了才種,油菜卻是冬天之前就種了呢?”常青不解地問道。
“因為油菜耐寒,就算是冰天雪地裡,它也能夠長得好好的。而且,正好是水稻種植的縫隙中。充分把稻田利用起來。”常興說道。
常青這才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雖然有一兩畝稻田,一家人一天就將油菜苗栽好了。油菜苗竟然百分之百地成活了下來,而且長得非常好。不久之後便是鬱鬱蔥蔥地了。
這個時候,天空飄飄搖搖地下起雪來,將整個仙基橋全部用潔白無瑕掩藏了起來。連峰眉寨都被白雪籠罩。不過看起來比往日更好看了。
小孩子最喜歡下雪天,一大早起來,就得穿上皮鞋跑到地裡去搶先留下腳印。雪那麼厚,也不容易摔傷,更不容易弄髒衣服,所以大人對小孩子一點都不約束,仍憑他們在外面怎麼瘋。
常興與吳婉怡在廚房裡準備著飯菜。
老道坐在一個精緻大方的火櫃裡烤著火,身上用一條薄棉絮蓋著。眼睛卻看著在門外院子裡踩腳印的常青。
“常青,快回來了。可別凍著了。”老道說道。
“師父,你就別管他了。小孩子凍不著的。”吳婉怡笑道。
大黃也欣喜地跑出去跟在常青的身後,留下一串梅花腳印。
老貓匍匐在火櫃上,不時地感受到火櫃裡冒出來的熱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你這隻懶貓,也不曉得去捉老鼠。”老道說道。
老貓懶懶地抬眼看了老道一眼。
門外屋簷下掛著一個個長長的冰垢垢,彷彿石洞中無數石筍一般。
春去春又來。去年一家人種的油菜開出了整片整片的黃花。看起來那麼豔,彷彿要像大雪一樣,要將大地全部覆蓋一般,油菜花到了春天,成了仙基橋最主要的色調。
老道卻躺到了床上,身體一日比一日羸弱了。
“常興,婉怡,你們都過來吧。”老道突然在床上呼喚。
常興與吳婉怡連忙帶著常青進了房間。
“常興,是時候把你的身份告訴你了。”老道說道。
常興搖搖頭:“師父,我不需要知道。到現在,我已經對我的身世不再感興趣了。”
老道搖搖頭:“我之所以要將這件我隱藏裡二十多年的事情說出來。是不想讓你總是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人。”
常興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心亂如麻:“師父,你別說了,我真的不想知道。”
“我是在京城撿到你的。你父母不是要拋棄你,而是想給你求一條生路。他們當時的情況非常不好。你父親整天被批鬥,你媽媽也經常被鄰居咒罵。當時你家裡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那一天,你爸爸被批鬥之後沒有再回來,你媽媽抱著你在一個寶塔下面找到你爸爸。當時你爸爸已經沒了。你媽媽當時就瘋了,把你送到我手裡,就跑了。過了一天,我就聽人說,河裡死了一個女人。抱著你跑去一看,是你媽媽。我把你媽媽和你爸爸葬在一起。本來我想打聽你還有什麼親戚,把你交給你的親戚撫養。後來問出了你爸爸媽媽都是個大學老師,本來生活很幸福。但是你爸爸被打成反革命之後,災難就來臨了。你家的親戚早就跟你爸爸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