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會受到牽連。要想執掌兵權,難度就更大了。
安東尼輕輕的瞥了他一眼,彷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如今兩國交戰,我輝煌帝國本來就居於劣勢。塔蘭託行省的叛變,更是讓形勢變得越發險惡。在這個當口,我們所有人正該齊心協力,共抗強敵,哪有把心思放到暗算自己人身上的道理。”
安東尼轉過頭,目光投向遠方爭奪激烈的防線上。聲音還是慣有的平淡,但語氣卻漸漸轉為冷冽。
“你既然稱呼我為頭兒,我也拿你們當自己人看待,有些話必須要先講清楚。敵我交鋒,雙方各盡其謀,哪怕手段激烈一點,陰險狡詐全都沾上,這裡面盡有可商討的餘地。但為了爭權奪利排除異己,不惜自斷臂膀,讓我方的將士白白送死。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做,也不允許你們去做。”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唐鋒明白!”唐鋒深深的低下了頭,背後的衣服已被冷汗打溼了一片。既是因為少年散發出的重如山嶽的無形威壓,也是因剛才自己的胡亂猜想而感到羞愧。
畢竟唐鋒也沒有真的做出什麼事情來,安東尼不為己甚,稍稍的點了一下之後,又重新回到了正題。
“沙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並無一定之規。同樣的,取勝之道,也並非只有唯一的一條。我的方法是對的,並不能由此證明你的方法就是錯了。更不要說,我實際指揮大軍作戰的經驗為零,說的僅僅只是紙上談兵的空談之語,又怎能肯定自己的看法就必然是正確的呢?”
唐鋒點了點頭。
如果排除少年的自謙之語,這道理倒是淺顯易懂。就算是對軍事指揮一無所知的普通人,也能聽得明白。
“按我之前跟約翰將軍的提議,是希望他能以儲存實力為主,不要發動強攻。若依我的想法,甚至最好是不要主動發起進攻。大軍轉為守勢,原地待命,靜觀其變。但很顯然,約翰將軍並不認同我的看法。”
安東尼的聲音平淡如故,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一直細心聆聽的唐鋒,還是從中聽出了絲絲的無奈和失望。
“阿伯丁起兵之初,以迅速平定叛亂為目標,以期搶在其他行省收到資訊、消化資訊並依此作出可能的不利舉動之前,把塔蘭託叛軍鎮壓下去。這個方針策略十分正確,應對也還算合宜。但必須看到,這裡面有個前提條件:阿伯丁平叛大軍要有能力完成這一戰略目標。”
“按照情報部門的資料來看,塔蘭託大軍的軍力孱弱,軍備鬆弛。阿伯丁平叛大軍軍力相對雄厚,想要速戰速決,並不為難。只可惜,我們算漏了對方軍中突然冒出來的弗蘭奇將軍。”
“從之前的接觸可以看出,弗蘭奇不愧為當世名將,確實了得。從詐敗到圍魏救趙,到炸橋斷路,再到現在的設卡攔截,都做得有章有法。原本不值一提的塔蘭託軍隊,在他的手中完成了華麗的蛻變,變成了一支不容忽視的軍事力量。如今敵我雙方的大勢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戰場的主動權已轉到了對方的手中。原來速戰速決的戰略目標,也必須相應作出改變。”
“好吧,其實在約翰將軍下令撤軍回援的時候,原來的戰略目標就已宣告破產。但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大家心中可能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從帝國的大局出發,迅速平定叛亂,消除不利影響,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任務。那退而求其次,對叛軍形成有力的牽制,保持著高壓的態勢,避免不利的影響進一步擴大,則應該成為我們新的目標。要想完成這個戰略目標,手中就必須保有強大的軍力。這也是我那建議的由來。”
“當然,強行破陣,重創敵軍,甚至順勢拿下叛軍首腦柯奇士大公爵,同樣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且,還是最理想、最徹底的方法。約翰將軍最終採納你的方案,未必沒有這麼一個打算在裡面。只是想法雖好,做起來卻難。弗蘭奇絕非浪得虛名之輩,又豈會如此好相與,任由事情向著你們希望的方向發展。”
唐鋒垂手肅立,靜靜的聽著,神情極為恭敬。
安東尼眼光犀利,心思靈動而不失嚴謹,對大局的掌握尤為精準,這都是唐鋒早已領教過的。每次聽他評論戰局大勢,唐鋒都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暢快感,深覺獲益匪淺。
但少年絲毫沒有欣喜的意思,反而頗為煩惱:“只可惜我到現在還是沒能看透對方的最終目的。否則的話,也許我就能勸動約翰將軍了。”
正在安東尼皺眉苦思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陣的歡呼。
在阿伯丁將士不惜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