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不曾真正仔細去考察過。
可柳毅卻分明記得,當他與玉溪派眾多修士迴歸了玄天宗,其後所遇到的那些強橫敵人,太乙金仙已是寥寥無幾,除去道玄宗掌門人,地底勢力黑獄女皇,聖火宗掌門申屠虎、以及那東明水府主人瀋海冰之外,諾大一個瓊玉地界,再無其他太乙金仙高手。
先前,柳毅還只以為是瓊玉地界十萬年的修行歷史太短,又或者是這十萬年間瓊玉地界出現的天才極少,才導致了整個世界當中,只有區區四個太乙金仙。
這太乙金仙的數量,實在無法與橫山地界相比。
要知道橫山地界單憑一個誅魔寺,就有好幾位太乙金仙。
而今再回想起此事,柳毅禁不住搖了搖頭,念想道:“只怕……只怕並非是瓊玉地界沒有太多高手,而是瓊玉地界那些太乙金仙,大多已經被我師凌求劍斬於劍下,當做了他成神一途當中的墊腳石……”
得失!得失!
得到多少,就失去多少!
天地間多了一個神人,卻要失去諸多太乙金仙,或是失去諸多生靈……如此算來,這其中卻像是有著一種詭異的均衡之道。
可是,為何會如此?
為何成神的關鍵,在於得失二字?
柳毅仰頭看著天空,久久不語。
倏然間捫心自問,在心神深處問自己,“莫非這一切,都是由冥冥之中的天意在主導著一切?有那冥冥之中的天意,來維持著這均衡之道?可天意本無情,為何會卻會如此?”
不知不覺,時節已是到了深秋。
玄天宗所在的道場,也有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到了秋天,自然百草凋零,落木蕭蕭,天地間盡是一股子肅殺之意。
柳毅就像是一座雕塑,一直站在半道峰大殿之內,凝神打量著殿外的山山水水,看著雲霧中那芸芸眾生,花草樹木,身形整整數月時間,都不曾動過,只睜大了眼睛,凝視著,靜靜地觀察這一切。
看到了春蠶到死,看到了蠟炬成灰。
看到了秋蟬僵亡,看到了草木枯敗。
一直如此,一直到冬日。
柳毅身形紋絲不動,處於一個悟道的狀態當中。
直到第一縷春風,吹拂在玄天宗七座靈山之上,吹得大地歸春,吹得繁花盛開,柳毅恍然間笑了一笑,宛若是佛祖在菩提樹下捏花悟道,整個身形都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
彷彿這一步他還在玄天宗,下一步就將跨越億萬裡虛空,橫渡星辰大海,去往混沌深處,再不會回到這人世間……
“原來如此!”
柳毅微微搖了搖頭,淡然一笑,緩緩走出了一年不曾離開的大殿,走進了春雨飄飄的山林裡,一步步踏足在香風飄蕩的林花之上,心中想道:“草木有枯榮,飛禽走獸有生老病死,草木等到春日再來就能萬木逢春,飛禽走獸卻靠著繁衍生息,代代相傳,薪火不絕,如此一來,才算是長長久久。這種天地萬物有起有落,有生有死的過程,才是存在於天地玄黃之內的自然規律。”
“我輩修行之士,吞雲霞食煙火,隨著修為提升,壽命越發的悠長,神魂境就可以活五百歲,到了純陽境修成元神可以活數千歲,等到修煉至太乙金仙,則可以活百萬歲。如若修煉成神,則長長久久,則長生不老……如此一來,豈非逆天而行,豈非是打破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規矩?”
“在這天地之間,只怕這冥冥之中的天意,就不想要讓眾生修煉成神!”
一念至此,柳毅經不住回想起先前曾經見到過了,出現在虛空深處的那一條天意大河,以及三千八百支流,頓時神色又變了變,沉吟道:“天意既然不讓人成神,為何顯現出三千八百支流,為何上古之時會有老祖在講道之時,說三千大道、八百旁門,條條皆可以成道?”
只是這個問題,卻有些過於遙遠。
柳毅的當務之急,還是成神。
“這冥冥當中的天意,講求的是均衡之道……既然天意均衡,為何多寶道人等人卻說,天道不公?這其中,只怕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聞……”
柳毅隱約覺得,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而成神之事,也決不能如此草率。
轟!
一方小世界,被柳毅拋了出來,懸浮在虛空雲海當中。
柳毅召來貪狼,對它叮囑一番,說自己閉關修行去了,讓兩位娘子以及諸多道友不必擔憂。
只等貪狼一點頭,柳毅就身形一閃,飛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