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心珂輕輕皺眉,注視著楊戩的身影。
“夫君不是說,封神事了,便擇地歸隱嗎……”
楊戩聞言,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嘆口氣,面對著坐在蒲團上的敖心珂,久不言語。
說歸隱,其實半是無奈,半是心倦吧。
而今,楊戩莫名有些衝動,想去在混沌海這片沒有聖人陰影、沒有師門陰影、沒有二郎神原本宿命的無序天地中,去打出些名堂,去開拓一番基業。
在這裡沒有天庭,道門的影響力只限於此地、玄都城;
在此地,不會有人將道門弟子、二郎真君掛在嘴邊,能直接喊他姓名,喊他從出生便開始用到今日的姓名;
毫無顧慮,故願去放手一搏。
燃燒些許血汗,去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到混沌海中哪一片角落!
哪怕這場洪荒之行只是荒唐一夢,他也需在這怪誕的夢境之中,綻放些只屬於他自己的光亮!
楊戩毫無因由的吐出一句:“我其實只是想讓人知道,我曾來過這裡。”
“夫君……”
楊戩笑道:“也想去借這個機會闖蕩一番,看能不能打出點只屬於自己的名頭出來。”
“嗯,”敖心珂輕笑著應了句,道,“我先在此地琢磨師伯給的神通。”
“我去城中四處逛逛,說不得那定海神珠會自己跑出來。”
敖心珂囑咐道:“莫要輕易涉險。”
“嗯,你放心就好。”
楊戩抬手對著霧靈主一點,道一句:“醒來,為我夫人護法,對我夫人之言語不可有半句反抗。”
霧靈主嬌軀顫了下,緩緩睜開眼,滿是絕望的看了眼楊戩,緩緩站起,立在敖心珂身旁。
也不知這掌控靈核之法到底有多大約束力,楊戩留了一絲玄氣在敖心珂身上,若霧靈主發難,他也能迅速趕回來。
不過,此時敖心珂修為還在霧靈主之上,後者就算出手,也只會被萬知公主鎮壓。
等敖心珂入定,楊戩一振衣袖,在半空漫步而行,朝著玄都城內,晃晃悠悠的逛了過去。
他看似清閒,實則緊張的很,畢竟玄都城中存留著諸多禁制,有些禁制連聖人都能傷,更何況是他這個剛出洪荒的‘小蝦米’了。
禁制,陣法,其實是相近卻又不同的兩條大道;前者多用於煉器,後者多用於佈置大陣。
玄都城其實算是一處禁地,此地殘留的陣法,被修士順口說成是禁制,不對也不錯。
相對而言,禁制一道更為繁複,此地禁制大多是太素時代的產物,對於楊戩而言頗為新奇。
自然,他也就是瞎捉摸一番,又不是要做洪荒考古第一人。
逛了半天,靈覺毫無波動,玄體全無異樣。
這讓楊戩稍感鬱悶,在洪荒之中習慣了洪福齊天,有強盛的氣運罩著,隨便溜達溜達就能碰到機緣。
可在玄都城中溜達了半天,別說寶物主動上門,就連半縷寶光都沒見到。
‘肯定是被玄都大師伯給蒐羅光了吧。’
楊戩嘴角一撇,頗感玄都之‘肥碩’,想找點機會在玄都大師伯的牙縫裡,扣出點骨頭來……
轉了小半個玄都城,楊戩身形一轉,去自家夫人那看了眼,見敖心珂在那專心推演玄都傳授的神通,霧靈主像是個冷豔的侍女,站在那不斷看向四周,果真是在盡心護法。
楊戩低聲道了句:“這般神通竟還能奪人心智,若是落在惡人手中,當真會是一場災禍……”
話語一頓,楊戩不斷搖頭,折身朝著玄都城外圍飛去。
第九重大陣並未阻攔他,相反還對他有幾分親近之意,應當是玄都之前便做了佈置。
他沒有繼續向前,而是朝著城牆的一處落去,那四位準聖境的傀儡同時睜開眼,看向楊戩。
傀儡竟能達到準聖境,當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這四隻準聖境傀儡各有特徵。
一位是蒼莽壯漢的形象,手持兩把大銅錘,銅錘散發著驚人的煞氣,竟也是不凡的寶物。
這壯漢只是瞥了楊戩一眼,就繼續站在正中位置,並未移動半分。
一位則是身上纏繞著幾層紗衣的女子身形,渾身包裹的嚴實,只露出一雙靈動的雙眼和口鼻。
此時它正好奇打量著楊戩,目光中帶著少許躍躍欲試。
還有一位,高有數十丈,上半身是六隻頭顱、十二條手臂,軀體之上刻滿了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