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哪有那般容易。”
溫輕靈苦笑了聲,“我資質有限,怕是難了。”
付東流目光帶著幾分促狹,“那不如去找楊戩求一顆九轉靈丹啊,聽說那丹藥能讓煩人長生不老,你用定也能長生。”
“這般寶物,我怎能說要就要的?付大哥,你先去吧,我有些乏了。”
溫輕靈眼見谷外的幾人駕雲而來,面色有些黯淡,低聲說了幾句,轉身回了草蘆,關上了草蘆的木門。
付東流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那滿臉帶笑的幾位閣中前輩,也只能硬著頭皮飛了過去。
自己挖出來的坑,自己去填上吧。
草蘆內,那小小的圓周旁,溫輕靈扶著楊戩方才坐過的椅子,站在那靜靜的愣神。
靈臺之上,從初見到今日,一幅幅畫面依然如同千百年前那般清晰,她從沒有忘卻,也從未停下過思念。
只可惜,並非所有姻緣都有天道護持,也並非所有的相思都能化作繞指紅繩。
溫輕靈總歸覺得,自己不改痴心妄想,也不該對楊戩有什麼非分的念頭。
這數千年來,每每聽到他的訊息,都是能天地震顫的響動;反觀自己,卻成了天煞孤命,剋死了先後兩位帶自己修行的師父,被同門所排擠也是理所應當吧。
收起楊戩用過的酒杯、碗筷,又將其他杯盤隨意甩去了角落盛放雜物的木桶,搬著那張椅子,坐去了一面銅鏡前。
鏡子中,身著白衣的她美貌盡綻,美的有些不可方物。
但鏡子外,她卻只能低頭輕嘆,道不盡心底百般思念……
‘何人值得你牽腸掛肚?’
一聲有些縹緲的聲音在她心底迴響著,這嗓音溫柔纖細,卻讓溫輕靈一愣。
“你又出來了,是我道心又不穩了嗎,也難怪,總歸是見到了他……”
溫輕靈輕笑了聲,似乎並未太過驚訝。
那心底的聲音帶著幾分惆悵,‘還是不信我非你心魔之事嗎?我便是你,曾經的你,也是今後的你,你何必這般抗拒?’
“總是這般意圖破我道心,讓我如何不信你是我心魔?”
溫輕靈反問了一句,而後靜靜的閉上雙眼,靈臺緩緩浮現出兩道虛影,遙遙的對峙。
溫輕靈低聲道:“我心念不靜,心中總有執念不平,故有了你這般心魔。你不必多說什麼,說什麼我都是不信的。”
言說中,溫輕靈的雙手已經開始結印,一縷縷法力回沖,漸漸將靈臺之中的另一道虛影鎮壓,送去了靈臺深處。
做完這些,溫輕靈稍微鬆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眼。
她並沒有察覺,又一次鎮壓那虛影之後,自己的氣質與面容有了一絲絲微弱的變化,變得更成熟,也更像是那虛影一些……
長生……
溫輕靈苦笑了聲,她有這般心魔纏身,談何長生,談何長情?
“唉……”
側過身,輕輕的靠在椅背上,溫輕靈有些疲倦的睡了過去。
草蘆之外,付東流正和幾個長輩大談劍道,一說起當年和楊戩相識的過程,話就變得滔滔不絕。
倒也沒什麼勉強之意。
……
灌江口,楊戩回返此地後,心中總是有些難以平靜。
一閉上雙眼,溫輕靈從草蘆中推門出來的畫面就會悄然浮現,而漸漸的,溫輕靈的模樣已經變成了當年追隨渡彼又被渡彼親手送入真靈長河的白衣女子。
這是上輩子的虧欠,也是渡彼唯一的遺憾。
倘若溫輕靈當真是那白衣女子不知道多少次的轉世,楊戩定然會把溫輕靈接回黑靈國,無論如何,朋友也好、道侶也罷、甚至結成兄妹也行,都要好好待她。
可楊戩幾次暗中試探,已然確定溫輕靈並非那白衣女子的轉世。
或許只是那眉目與神情,一時間觸動了尚未完全消失的渡彼殘魂吧。
找來梅山六友,讓他們暗中觀察孫悟空,若孫悟空和天庭起衝突就喊醒他這化身。
而後,心神迴歸真身。
近五十年教導孫悟空修行,楊戩當真是盡心竭力,甚至為了開啟孫悟空身上的天地枷鎖,真身也曾回返過一次洪荒。
真身的修行,從始至終瀕危耽誤超過一日光景。
此時,那暗金色的星辰已經融化了近半,而楊戩渾身上下金光閃耀,似乎全身的金紋都已經完全鋪滿。
但仔細看,道道金紋之中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