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多帶些人跟隨?”
“不用,只是回去看看罷了,”孔宣將酒杯捏碎,捏成了散發著點點晶瑩光芒的粉末,隨後飄然而去。
在山中修行的始鳳靈鳥化作一團火光追來,落在孔宣肩上,很快就消失在天邊結界。
敖心珂這次沒有再繼續發愣,轉身召集各方大將,混沌靈族、洪荒修士,只有被邪法掌控的,方才能被信任,這其實才是至強者所帶來的真正威懾。
至強者早於洪荒的時代太多、太久,洪荒之中說不定隱藏著多少至強者的棋子。
沒辦法,當天地還是一片黑暗時,至強者說不定已經開始播種、開始佈置……
當然,也有可能至強者根本不屑如此為之。
太素滅,盤神死,八九玄功被毀,潛鴻道人掌管天道,引導三清步入歧途,將天地之間的真正戰力——巫族之血幾乎消耗殆盡……
一步步到了今日,這片天地終於迎來了至強者最終的攻勢。
至強者一方對洪荒也有忌憚,但至強者始終站在贏面上,被動的始終都是洪荒……
想贏,難,卻並非沒有機會。
想輸倒是容易,放棄抵抗,被至強者的大軍直接收割就是了。
但,誰願意引頸就戮?誰願意這般窩窩囊囊的被天外強敵滅殺?
洪荒修士就算只是為了自己,此時都要站出來,抱成一團,與至強者和他的大軍決一死戰。
什麼死而復生,什麼東皇太一,什麼虛實真假,存與不存!
生死當前,一切盡是虛妄!
不戰則死,戰或許會死,但也有機會能最後活下來……這就是最簡單,且被洪荒修士達成了共識的道理。
或許洪荒眾修士,在接下來的大戰中,會有人膽怯,會有人退卻,也會有人投誠敵軍。
但最起碼,在諸多聖人的影響下,此時北海之地集結了一批又一批的敢死之士。
何為敢死之士?
明知北海將會成為天地大劫的第一戰,兇險無比、危險異常,但這些修士卻義無反顧的投身到了此地。
甚至,北海天地安排不開這些修士,他們便在已經沒了瘴氣的北俱蘆洲集結。
修士的世界,總是被詬病‘毫無人情’。
修士也總是被自嘲為天地的盜賊,竊取天地精華而昇華自身,利己、自私,為了法寶、為了功法爭個頭破血流。
但如今,也是這些修士,大部分選擇了來到大戰之地。
有門派的結成戰陣,散修則是三五好友成群,分發丹藥,將多餘的仙寶拿出問問有無人所需。
這是一種頗為奇怪的心性。
或許,這就是修士們心中一直掙扎的‘道性’之外,所無法泯滅的‘人性’。
而相對而言較為平庸的凡人,此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擁有天地大部分氣運的他們,只有當世人皇被天神託夢,匆忙準備著祭天大典,貢獻出這份氣運。
凡人們只是在等修士與邪魔廝殺的結果。
修士勝,凡人則存;修士敗,凡人毫無倖免之理。
或許對於不知何為道,何為法,何為天地的凡人來說,懵懂無知才是最好的抉擇。
梅山,梅山六友從天庭回返,與幾位大巫一同,帶著梅山仙兵與一千二百巫族子弟準備開赴北地。
而按照楊戩之前所安排,梅山一干凡人和小修士,都由大陣守護,由白澤在此地坐鎮,但此時,一副老態的白澤卻執意隨梅山六友一同前去北洲。
“我這把老骨頭早已跟不上楊戩的步子,但多少還是能為洪荒做點事的。而且,此次大戰或許能再見到當年的故友,曾經我送他們一程,如今也不想他們的殘魂再被人驅策,也須得去送他們一路。”
對此,梅山六友也不敢阻攔,只得留下數千修為較弱的仙兵在梅山駐守。
白澤臨行之前去了一趟幽冥,在六道輪迴盤周遭坐了一陣;而白澤並不知,其實六道輪迴盤中的那殘魂早已修復完全,投身六道輪迴之中開始了漫漫的修行路。
那個總喜歡揹著劍擺造型,被自己師父追的到處亂跑的劍修,名聲再起時,已是旁的道號與姓名……
“六丫。”
白澤低頭看著手中的一塊石頭,目光之中帶著少許懷念,但始終沒有向前再踏出一步的勇氣。
最後,他將那塊已經被磨光的石頭放在地上,身形悄然而退。
幽冥界中的那道身影雖見到了,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