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右眼則有無盡空冥似可吞噬萬法。
地藏王與其坐下神獸,諦聽。
“若真如此,那就麻煩了,”地藏喃喃兩聲,“楊戩的實力早已能與兩位教主硬拼,我卻是招惹他不起。罷了,我且問靈山那邊,他們若非要繼續打下去,只能這半日將酆都城拿下了。”
“菩薩,若楊戩回返,咱們必遭牽連。”
“牽連如何,不牽連又如何?”地藏輕笑了聲,白衣袈裟散發著淡淡的霞光,“他們將我放在此地,不就是應對此時之局嗎?”
諦聽頓時沒了言語,地藏王抬手結了個繁複的佛印,在其中點出一道金光,隨後將佛印拍散。
瞬息過後,靈山響起鐘鼓之聲,佛光縈繞、人影來回走動。
半個時辰後,又有金光從靈山掠出,鑽入大地之中,尋幽冥界而去。
地藏王得了靈山令旨,坐在諦聽背上,託著下巴愣了一陣,最後也只是唸了句佛號,面露少許不忍。
左手舉起,引來道道佛光,對著酆都城落下了白玉一般的手掌。
掌風捲起了層層波浪,攪亂了幽冥界各處風雲。
誦經聲在四方響起,無數佛兵目光堅定的看向前方的酆都城,佛門六字真言在各處迴盪,讓佛兵身上的佛光越發璀璨。
“拿下此城,度化無邊冤魂,淨空十八層地獄,成就無上功德。”
沒有震天的殺喊聲,也沒有什麼協調大軍的鼓聲、號角,數以百萬計的佛兵浩浩蕩蕩向前開拔,陣型竟絲毫不亂。
相對而言,在佛兵陣列中夾雜的數十萬修羅眾倒是喧鬧許多。
酆都城內漸漸起了鬼哭狼嚎之聲,各路鬼兵皆知大敵當前,卻並未有臨陣退縮者。
地府的這一套班底,其實大多是出自當年后土娘娘的巫族部眾,骨子裡流淌著巫族的戰血。
此時已是決戰之時,十殿閻羅中的六位直接扯下頭上高冠,提著兵刃,放出自身氣勢。
便見那牛頭馬面突的化出三頭六臂,鐵面判官扛起雙面板斧,青面閻君竟還有獠牙藏於下顎,原本有些秀氣的單薄書生,脫下上衣竟有一身橫練的鋼鐵之軀。
“守到真君趕來便是。”
“這麼多年未曾與人交手,我還當各位已忘了本族戰法。”
“我等盡不配做巫族,只得守在這不見天日之地,洗涮當年本族所犯下的累累殺孽。”
幾聲長嘯,酆都城城頭之上湧出一股股未曾在地府出現過的氣息。
十二祖巫的部族中,后土一支為鎮守地府,提前退出了巫妖大戰,這一支的戰力儲存的相對完全。
雖后土並未現身,可后土部眾自大巫至戰巫盡皆於此地,甚至有幾位在地府只是領了小職的老人,此刻竟有不弱於巫鬼巫婆的氣勢。
這就是他們最後的底牌,也是被逼到絕路才會顯露的底牌。
巫族血已快流乾了,經不起折損了;可佛門已經欺負到了他們頭頂,除了放手一搏,他們也已經沒了退路。
有老僧嘆道:“地府常年被這般惡煞所佔據,折磨眾生、累累殺業,著實令人痛心。”
“可笑!”此時已身高五丈的泰山王指著那老僧怒斥,“爾等混淆黑白,著實可惡!稍後定要將你魂魄拿來,讓你受一受你口中所謂的折磨!”
“阿彌陀佛,”老僧長嘆一聲,盤腿漂浮在半空中,口中誦讀經文,卻是並不理會。
佛兵陣列最前端離著酆都已不過千丈,誦經聲驟然變大、變急,無數佛兵同時開始發足狂奔,如潮水般湧向酆都城城牆。
酆都城頭之上,一身青衣長袍,卻是威嚴不可輕犯的楚江王,舉劍冷聲呵斥:
“佛門未免欺人太甚,地府乃生靈輪迴之根本!爾等今日大舉來犯,若六道輪迴有所差池,你們可擔待得起!”
又有一沙陀冷笑道:“貧僧便是為護衛六道輪迴而來,六道輪迴本就是我佛門教義,爾等還不快快退散,將六道輪迴物歸原主!”
“可笑!可笑!”
“與他們廢話作甚!殺便是了!”
唵——
忽的一聲佛號在酆都城上空炸響,整個幽冥界似乎都在震顫。
城頭之上,陰司所屬眾高手齊聲怒吼,半數躍下城牆,招來鬼兵背靠城牆列陣;半數留守城頭,催發一應守城之物。
待佛兵衝近,楚江王長劍一指,城頭之上數十萬鬼兵拉開法器長弓,一面面鬼符凝成青焰箭。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