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再見那數不清的傀儡彷彿‘流水線’般被製造的情形,稍有些遺憾。
一前一後,兩人站到一片鐵甲上,鐵甲緩緩浮空,這次是朝著一處小屋而去。
“我送你的那件衣服你似乎一直沒用過,”墨夫子淡然道,“覺得沒用嗎?”
楊戩看了眼玄龜帶的角落,靜靜疊放在那的黑色玄袍,忙道:“前輩所贈乃是重寶,晚輩擔心有所損傷。更何況,此時尚未出現足以讓晚輩穿那袍子的敵手。”
老人像是剛睡醒一般,精氣神漸漸漲了上來。
他也是傀儡,被自己煉製的傀儡,也正是如此,才躲過了當年的大劫,得以殘存至今。
“沒有出現值得你穿那袍子的強敵?那你今日為何又面帶憂色?”
“這個……”
楊戩稍有些尷尬,“晚輩確實遇到了些麻煩,原本的兵刃毀在了一次鬥法之中,如今急需一把神兵應敵。”
說話間,兩人到了小屋之前,墨夫子揹著手,緩步走了過去。
小屋之內飛出一張矮桌、兩個蒲團,老人走過去盤腿坐下,“坐吧。”
“謝前輩。”
“洪荒之中換了一位功德聖人,此事與你有關吧。”
“是,”楊戩點頭應了句。
墨夫子淡然道:“臨陣換將是忌,如今面對那些強敵,更忌這般。如今的時代,本就只有聖人寥寥,你若再仗自己玄功通玄便肆無忌憚,以自身之私慾去更改天地規則,怕你們僅有的一絲勝算,也會蕩然無存。”
楊戩稍微一愣,隨後心底泛起了少許明悟。
之前卻是忽略了一事。
他大戰準提,將準提逼到了死境,最後的結果也是準提墜聖,天炎道子出面求情。
這在楊戩看來,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哪怕在洪荒眾生來評判,楊戩也是站在道義一方。
可,那一戰,楊戩將‘六聖’的麵皮踩在腳底,打破了洪荒修士對聖人慣有的、根深蒂固的崇敬。
若在將來天地陷入危難時,六聖的影響力便會大打折扣。
原本,‘六聖’會成為許多修士道心的支柱、希望,天地間並不都是能憑自身去面對那些至強者的生靈,大部分人,都需要一杆旗幟。
這些都是楊戩並未考慮到這些,就算當時動手時考慮到了,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但墨夫子幾句話,卻讓楊戩發現自己依然有思慮不周的時候,做事時依然有些太過沖動。
若沒有接替六聖去成為另一面旗幟的打算,今後還是當尊六聖。
當然,如今新的六聖。
“多謝前輩點醒。”
“嗯,你的悟性很不錯,走到今日這一步,你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了。說吧,你心有何憂?”
楊戩沉吟幾聲,將自己這小半年來心神不寧之事說給了墨夫子聽。
他並未說黃龍所提醒之事,但墨夫子張口便道:“那你當真要小心些了,那些強敵雖然自負且傲慢,但他們也會不顧一切扼殺對他們產生威脅的修士。當年,盤也是在突破的最關鍵時刻,那至強者現身屠戮太素眾生,使得盤不得不放棄閉關,強行與那至強者大戰。”
楊戩忙問:“當年的大戰,盤古神贏了還是輸了?”
墨夫子道:“輸了,也不算輸的太慘,大概只算是兩敗俱傷吧,不然拿來你們洪荒?”
“前輩的意思,我之所以心神不寧,確實是因……被至強者盯上了?”
“應當不會,”墨夫子淡然道,“你還不夠格。”
楊戩頓時一陣語塞,稍微有些面臊。
墨夫子道:“你當敵人只有至強嗎?當年太素面對的,其實先是一群太極時代的高手。他們也有自己的手下,雖然數量也不算太多,但一個個著實難對付。”
“前輩是說,那位至強者的手下盯上了我?”
“不錯,你之所以心神不寧,應當是已經和他們碰過面,你的玄體察覺了威脅之所在,而你卻並未能識破。”
楊戩一愣,眼前不由浮現出了一張張面孔,彷彿身體早就記住了這些訊息,只是他此時才真正意識到這些訊息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是……
天庭宣旨而來的一十五人?
對方就混在天庭前來宣旨的一十五人中!
楊戩豁然站了起來,扭頭就要奔回去,但又再次頓住腳步。
事有先後,當分輕重緩急。
他若這般直接殺去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