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必完全知曉,我是完全不知曉才對,”哪吒嘟囔了句,抱著胳膊,頗為不滿。
太乙真人拈花輕笑,嗅了嗅手中花瓣的香味,將這片花瓣放入風中,飄去了山崖之外。
右手的食指搭在中指之上,微弱的道韻蕩起,太乙真人緩緩閉上眼,宛若熟睡。
一陣風在乾元山下吹過,碰撞在山壁之上,發出嗚嗚的聲響。
哪吒小聲問一句:“師父,怎得起風了?”
“這不是風。”
“風不是風,又是何物?”
“劫難,災禍,命數。”
太乙真人睜開雙眼,起身,一步邁前,身影在原地消失無蹤。
“師父?”
太乙真人的嗓音在金霞洞外流轉:“半年後,下山去助你師兄征戰,為師且去混沌遨遊一番。”
哪吒頭一歪,小嘴撇了撇,繼續坐在那發呆,讓寶體吸納此地充沛的靈氣。
修行什麼的,果真有些無聊啊。
哪吒打了哈欠,身子一仰,躺在樹下開始呼呼大睡,半年之期在心中默記,自不會耽誤了下山的時機。
陳塘關內,李靖站在城樓之上,看著下方演練陣勢的大軍。
他整個人看起來反而年輕了幾歲,但氣度更加沉穩了些。
身後,一名副將正不斷彙報著附近幾千裡的軍情。
陳塘關所在地域太過偏僻,戰火不及、戰事不起,如今南洲大亂,此地當真是少數幾處安穩的所在。
“李靖。”
頭頂傳來一聲呼喚,一位仙風鶴骨的老人在李靖身前現身,懸浮在李靖身前,踩著一朵仙雲。
李靖連忙躬身:“師父!”
眾將士早已見怪不怪,盡皆低頭行禮,不敢直視這位老神仙。
“如今你道法也算有成,我當賜下你一件寶物,”度厄真人在袍中取出了一方小塔,道,“此物也不是我的,乃是闡教弟子楊戩令為師轉贈於你,今後莫要失了情義。”
李靖道:“如今天下兵戈四起,我陳塘關不知該如何自處,還請師父指點迷津。”
度厄真人扶須笑道:“若時機到了,自有人來請你出關,不必心急。”
“是,”李靖恭敬的應了句,將寶塔接了過來,一股靈光纏在他手上,與他元神相連。
寶物有靈,擇人而棲。
度厄真人道:“我如今便去了,大劫之中誰也不敢說全身而退。但你需記得,你為人教弟子,不可落了人教麵皮。”
“弟子謹記。”
度厄真人含笑點頭,被仙雲託著直入雲霄之中,須臾便不見了身影。
李靖看著手中的寶塔若有所思,手託玲瓏塔站在關上,一抬手,寶塔飛入雲中,撐開了一道光幕,將陳塘關籠罩其中。
他雖是人教弟子,可三個兒子都拜在了闡教十二金仙門下,他如何能脫得干係?
日後的命途如何,李靖也隱隱看到了一些;腦海中浮現出了一身淡黃袍的青年身影,目光多了幾分釋然。
李靖問道:“那西岐的丞相當真名為楊戩?”
兩地隔著太遠,李靖不去刻意打探,這則訊息近來方才傳到陳塘關的百姓耳中。
“總兵,確實是楊戩,如今天下都傳遍了,那神仙丞相,”副將有些不以為然,“怕都是周國籠絡人心的手段,若說民豐物茂,當以咱們陳塘關為勝。”
李靖道:“楊戩對我一家大有恩義,莫要讓我再聽到這般話語。”
言語雖平淡,卻又一股迫人的威勢。
那副將冷汗涔涔,連忙跪下答應,李靖哼了聲,目光恢復平和,注視著關外的無盡河山。
成仙成神,王侯將相,到底何如?
一聲輕嘆,消逝在陳塘關吹來的海風中,飄而不見。
帝辛二十一年,黃飛虎歸順周國,朝歌城風雨欲來,幸得太師聞仲穩住了朝野,大商氣運仿若迴光返照。
聞仲派兵威大將軍晁田、晁雷前去試探周武王有無反意,晁田兄弟二人率一部兵馬直入周國,並未遭受半分阻攔。
周軍盡皆退進岐山西側,彷彿放棄了西岐以東的大片土地。
周國之內有童謠傳入周軍之中,一句‘禍不及百姓,城下問兵戈’,讓晁田、晁雷提心吊膽了一路,終於抵達岐山附近,與西岐大軍拉開陣勢對峙。
他們雖然兵馬少,可並非是為開戰而來,只是試探。
若西岐大軍傾軋,晁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