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
小嬋正和六丫手拉手依依惜別,一旁的白澤負手而立,久久不語。
呂純陽倒是灑脫,說自己見不得這些,清晨時已離去,回山中修行了。
楊戩站在白澤身旁,問:“前輩,不如和我同去媧皇宮中。”
“不了,”白澤擺擺手,“若聖人問我,身為妖族前輩,為何不護持妖族,我如何作答?”
楊戩點點頭,也只能輕聲一嘆,不再多說什麼。
旁邊,楊小嬋正偷偷給六丫傳聲,六丫不斷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
楊戩也覺得頗為奇怪,這一個月相處,自己妹妹反倒和六丫十分要好,已成了閨中密友一般。
她們兩個一直傳聲說了半個時辰,直到楊戩有些不耐,將那金符拿在手中,催促道:“那媧皇宮也不是常年緊閉,若有說不完的話,就用玉符傳信吧。”
“知道啦,這就好了!”小嬋兒比六丫高了半頭,抬手拍拍六丫的肩膀,“我囑咐你的這些,一定要記住了。”
“嗯!”六丫鄭重的點頭,“我都記住了!”
小嬋兒手一揮,“好生保重,若是得閒了,就來這梅山找我,我讓孃親再給你做好吃的。”
“嗯!”六丫更為認證的點頭,眼中頗為嚮往。
六丫自是十分機靈的,和小嬋兒告別完,又走到瑤姬身旁,低聲道:“這段時間,承蒙您多關照了,我……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多謝您,楊戩哥哥的母親。”
“靜心修道,早日得享長生,”瑤姬輕聲說著,幫六丫整理了下這套由她親手做的羅裙,“待你長生後,想如何玩鬧,自有用不完的歲月。”
“嗯!我知道的!”六丫攥著小拳頭,“我不但要長生,還要成就大羅金仙,以後給師父報仇雪恨!”
白澤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罵道:“我還沒死!”
六丫嘻嘻笑著跑了過去,看著眼前的這邋遢老道,笑容漸漸收斂。
楊戩前幾日就和她說過了接下來要去女媧宮修行之事。
洪荒中的規矩,徒不從二師,她拜女媧娘娘為師,以後就不得再喊白澤做師父,免得衝撞了聖人,為白澤招來殺身之禍。
“師父……”六丫抿著小嘴,輕聲道:“以後喊你老頭好不好?”
“我!”白澤頓時氣的雙手發抖。
六丫哼了聲,低頭道:“誰讓你當時總想著把我扔下的。”
白澤頓時啞口無言。
“其實想想,師父你也挺可憐的,”六丫小嘴巴巴的數落個不停,“師父你人又老,脾氣又差,運氣又是倒黴到家,平日裡除了楊戩哥哥也沒什麼朋友,好不容易有我這麼一個寶貝徒弟,還被高高在上的聖人橫刀奪愛,唉……”
“臭丫頭片子!反了你了還!走走走!趕緊走!”白澤氣急敗壞的擺手,轉身看向遠處的雲霧,“免得我看著心煩!走!快走!”
“走就走,”六丫一轉身,低著頭走到楊戩身旁,抬手抓住楊戩的衣袖。
楊戩道了句:“前輩,我定將她安然送到。”
白澤不言,瑤姬溫柔的注視著六丫,小嬋兒不斷揮著小手。
駕雲,騰空,楊戩帶著六丫飛向天邊。
六丫一直低著頭,楊戩用玄氣小心包裹著她,隔開罡風天火。
“楊戩哥哥……”
“不必忍著,”楊戩的嗓音像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六丫臉蛋靠在楊戩的臂膀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一聲聲哀求著……
“我能不能不拜聖人師父,我不想變得多厲害,師父老了只有我能照顧他……我從小是師父帶大,他以後沒了依憑,他多可憐啊……”
楊戩默然,閉上雙眼,雲頭定在高空。
六丫低聲道:“我不想學聖人的道,我想學師父的道……楊戩哥哥,你讓我回去吧,我想回去……”
“可此事,是你前身定下的。”楊戩也不知如何勸。
“我的前身並不是我,我是六丫,被師父拉扯大的六丫,”六丫淚眼婆娑,讓楊戩當真有些揪心。
他靜靜的站在那,任由六丫哭了一陣,約過了一個時辰方才停下哭泣。
六丫,被白澤從玉棺中抱出來時,如剛出生的女童。白澤用自身氣運喂她長大,帶她四五歲模樣,已是氣運枯竭,不得已想讓楊戩接納六丫。
六丫的記憶中,除卻了楊戩之外,就只有師父。
第一次睜眼看到的是那張老臉,第一次說話喊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