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睛,用神識感知著煮時林裡的道路,沒有用多長時間,便把入口內數頃的林海查探完畢。
不得不說,大朝試的設計非常精妙,用神識感知這片林海的過程,和尋找命星以及坐照自觀的過程非常相像,從出題者的角度倒推,或者說明,可能考生至少要修到坐照境,才有走出這片林海的可能。
陳長生忽然想到,王之策當年讀書之餘經常玩這個遊戲,是不是想透過這種方法來訓練自己的神識強度?大陸所有人都知道,王之策的神識並不強大,不然也不可能直到中年才開始修行。
他的神識飄蕩在煮時林裡。同時還有很多道神識也飄蕩在林海之中。他隱約感受到了那些神識的存在,卻無法與那些神識進行交流,隨著神識不停深入林海,他甚至感知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原來有很多考生還被困在煮時林裡。
槐院的書生們閉目靜思,眉頭緊鎖,其餘的考生亦緊閉雙眼,神情有些痛苦——只有用神識查探完煮時林的所有區域,把這幅朝陽園裡的大圖記在心中,才能開始推算,找到可行的道路——對修行年頭有限的這些年輕人來說,這是很難的事情。
便在這時,苟寒食抬步,向林海里走去,天海勝雪只晚了片刻,也開始抬步,不多時,二人便消失在初春新生的嫩芽裡。
通幽境,果然與眾不同。
……
……
昭文殿很安靜。
文試結束之後,主教大人、莫雨以及陳留王,還有茅秋雨這樣的大人物,都來到了殿內,不時有離宮教士前來通報武試的情況,苟寒食和天海勝走入林海的訊息,沒有引起任何波瀾,通幽境本應如此。在他們看來,苟寒食和天海勝雪的表現還過於謹慎了些。
就在苟寒食和天海勝雪進入林海不久,有考生走出了煮時林,完成了武試的前半段。
那個人是梁半湖,神國七律第五律。
對此,殿內的大人物們也不覺意外,他們對今年參加大朝試的考生水準,自有認識,除了苟寒食,離山劍宗餘下的三名少年本就實力突出,無論誰先走出煮時林,都很正常,只有陳留王好奇地問了一句:“關飛白呢?”
接著走出煮時林的也不是關飛白,而是……莊換羽。
這一次殿內的氣氛終於有所變化,人們望向茅秋雨,陳留王笑著恭喜了數句。很明顯,莊換羽當年勝了七間之後,並沒有鬆懈修行,僅從神識強度方面來說,被天機閣降到青雲榜第十一位的他,很明顯有前十的實力。
“關飛白拿不到第一,便連第二也拿不到,不知道該氣成什麼模樣。”
離宮附院的院長微諷說道,對於那些南方宗派的弟子,周人們的觀感向來很複雜。
武試前半段的考核,並不是以誰先走出煮時林為第一,而是以透過煮時林的時間長短來排序,此時昭文殿裡的人們已經拿到時間起始紀錄,知道梁半湖、關飛白、莊換羽等人同時出發,此時莊換羽先走出煮時林,自然要排在關飛白的前面。
這時,文試主考官搖頭說道:“梁半湖不是第一,莊換羽自然也不是第二,關飛白連前三都進不了。”
離宮附院院長微微皺眉,說道:“難道還要把苟寒食和天海公子算進去?”
文試主考官說道:“你們進殿之前,便已經有人走出了煮時林,他用的時間比梁半湖要少三分之一。”
聽著這話,眾人很是震撼,紛紛投以詢問的目光,只有坐在最中間的主教大人,依然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一般。
有人居然比梁半湖還要快,而且快如此多?那他的神識該有多強?
“是誰?”離宮附院院長吃驚問道。
“登記的名字叫張聽濤,當然,大家都知道他是誰。”
那名主考官望向摘星學院院長,打趣說道:“就算用假名,這名字未免也太普通了些。”
摘星學院院長稟承著大周軍人的一貫作風,毫不遮掩,說道:“他肯代表摘星出戰,想叫什麼都行。”
眾人心想這也對。
“憤怒的折袖……”陳留王感嘆道:“我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怎麼長大的。”
離宮附院院長說道:“我更好奇的是,陳長生現在怎麼樣了。”
聽著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主教大人。
主考官說道:“陳長生的文試成績定然是極好的,只是不知道與苟寒食誰是第一,誰是第二。”
眾人心想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離宮附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