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封婚書後,便一直沉默,直至此時,再也無法忍了,盯著唐三十六寒聲說道:“汶水先生可好?”
唐三十六神情微變,道:“想拿我家老爺子壓我?要臉嗎你?”
秋山家是南方真正的千世大族,最在意的便是顏面,他作為汶水唐家的子弟,當然明白這一點,卻是毫不客氣。
今夜青藤宴多番變故,其實有數次機會,雙方可以暫時緩解對峙之勢,尋找到各自的臺階離開,但因為某些原因或者說對局勢的錯判,南方使團在這幾次時機前都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以至現在進入如此尷尬的局面。
當前局面如此尷尬,除了上述原因,也要歸功於唐三十六和落落連番的嘲弄與譏諷。
落落對小松宮長老等人奚落喝斥,是因為那些人對陳長生奚落喝斥在前,她最看不得這種事情,而且她的身份地位在這裡,怎麼做怎麼有理。
唐三十六對小松宮和秋山家主這樣的人物喝來罵去,卻完全是因為他的性情。
無論按輩份還是別的方面,他都不應該有這樣的表現,這樣會顯得太荒唐,太浪蕩,太不羈。
不羈的不見得都是浪子,更可能是紈絝或者敗類。
在很多人眼裡,唐三十六的表現都很粗俗,很放肆,很令人不喜,很混賬,完全不像世家子弟,更不像天道院的天才少年。
但他偏偏就這樣做了,因為他不喜歡這些人。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那就要罵。
這就是他的性情。
他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真正的少年,看著春風不喜,看著秋風不悲,看著冬雪不嘆,看著夏蟬不煩,他看著喜歡的才喜,看著厭憎的便煩,看著不公平的便嘆,看到夕陽下的壯烈背影才會悲。
他喜歡獨處,喜歡睡覺,就是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他有些輕微自戀,非常驕傲自信,活的無比自在,人世間的蠅營狗苟和他沒有關係,看見不高興的便要罵,看見喜歡的便要去親近。
他就是這樣的少年,本性如此,就算他不是青雲榜上的天才,只是個在牆角根曬太陽的少年乞丐,看著乘輦經過的漂亮郡主少女,也會吹兩聲口哨,看著欺男霸女的富家少爺,也會偷偷踹兩記黑腳,才不會管會不會被侍衛揍出滿頭的青包。
所以他在京都裡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陳長生,所以他在天道院裡得罪了很多同窗,包括莊換羽,所以他很早便放話,如果遇著那個喜歡殘害普通人的宗祀所的小怪物,就一定要把他廢了,所以才會有後來他參加不了青藤宴前兩夜的故事。
唐三十六就是這樣的人,喜歡就是真喜歡,不喜歡就是真不喜歡,所以喜歡他的人會非常喜歡他,比如汶川家族裡的老爺子,比如天道院的莊副院長,不喜歡他的人是真不喜歡,比如此時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