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換羽也沒有倒下,雖然臉色已經極為蒼白。
他們的身上都是血,隔著十餘丈的距離,沉默對視。
洗塵樓內一片安靜。
二樓窗邊的大人物們也保持著沉默,這場戰鬥對他們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但陳長生和莊換羽在這場戰鬥裡所展現出來的遠超年齡的冷靜與勇氣,卻讓他們有些動容,此時的沉默,或者代表著一份尊重。
沉默,也代表著緊張。
究竟誰勝了?
……
……
洗塵樓外亦是一片安靜。
樓外的考生們甚至比樓內的人更加緊張,更加想要知道誰獲得了這場對戰的勝利。
從陳長生和莊換羽進樓之後,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那扇緊閉的門上。
就像之前那麼多場對戰一樣,考生們看不到樓內的畫面,只能透過樓內的聲音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
洗塵樓的隔音陣法,在第二輪之後,便經常失效,因為參加對戰的考生越來越強,戰鬥越來越激烈。
這場對戰也是如此,樓門關閉不久後,考生們便聽到了一道淒厲的破空聲,他們知道那是劍聲,只是不知道是莊換羽的劍還是陳長生的劍。然後他們聽到了一聲悶響,彷彿有誰在樓裡敲鐘,有人猜到那應該是拳挾真元擊出的聲音。
接下來的事情變得的有些詭異。
因為洗塵樓裡忽然安靜下來,樓外卻響起了陣陣蟬鳴,甚至就連溫度都升了些許,彷彿來到夏天,然後萬里無雲的碧空裡忽然下了一場雨,那場雨沒有打溼樓外一寸土地,只是落在樓內,看上去就像是一道瀑布。
然後劍鳴再作,再未停歇,直至最後,一切安靜下來。
這場對戰應該結束了,誰勝誰負?
國教學院三人最緊張,林畔的氣氛一片壓抑。
軒轅破瞪圓了眼睛,看著緊閉的樓門,不停地搓著手,額頭上滿是汗珠。
落落閉著眼睛,小手在身前抱成拳頭,默默地替陳長生祈禱著。
唐三十六揹著雙手不停地踱著步,嘴唇微動,念念有辭。他沒有問陳長生的底牌究竟是什麼,信心來自何處,他知道陳長生對這場對戰肯定有所準備,但他更知道莊換羽有多強——莊換羽是他在天道院的師兄,也是他一直想要超越的物件。隔得近些,才能聽清楚他在低聲自言自語些什麼:“太樂觀了……太樂觀了,我們太相信他了,這怎麼可能贏呢?這怎麼可能贏呢?你這個傢伙可一定要贏啊,但是,怎麼可能贏呢?”
便在這時,洗塵樓的門被推開了。
所有考生同時望了過去。
落落睜開了眼睛,滿是希冀與擔心。
唐三十六不再踱步,也停止了自言自語,卻沒有望過去,因為他不敢看。
先走出洗塵樓的人是陳長生。
他渾身是血,光著雙腳,衣衫破爛,滿身風沙,比起前幾輪來,更像一個乞兒。
石坪四周依然一片安靜,因為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場對戰的勝利者是誰。
關飛白在與折袖那場同樣慘烈的戰鬥後,先走出了洗塵樓,但他是失敗者。
就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陳長生忽然轉身走進樓內。
對戰已經結束,他已經出樓,為何又要轉去?所有人都怔住了,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過多長時間,他再次走了出來,這一次他的手裡多了一雙靴子。
一雙嶄新的靴子。
場間忽然響起一聲怪叫,那是唐三十六的怪叫。
他表面上沒有看,實際上餘光一直看著那處。
他怪叫著,向陳長生衝了過去。
落落長長地出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胸脯,臉上滿是後怕與高興。
軒轅破不明白,撓著頭問道:“怎麼了?”
落落說道:“先生贏了。”
……
……
第166章 這樣也行
這種時候,還沒有忘記自己先前掉的靴子,自然說明陳長生贏了。
果然,隨後莊換羽沒有出現,出現的是離宮教士,宣佈了這場對戰的結果。
在考生們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陳長生提著靴子、光著腳,從石階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唐三十六此時已經跑到了他的身前,扶住了他,同時伸手把他手裡的那雙新靴子接了過來。
陳長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太客氣了。”
說著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