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他腰畔那柄短劍劇烈地顫抖起來!
……
……
一塊黑石出現在荒原上。
荒原上覆蓋著雪,那些雪亦是星輝。
陳長生此時已然物我兩忘,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裡的變化。
那片清澈的湖,在天空裡吸收著無數光線,凝聚著無數道光線,無比透亮。
如果從湖水的上方望下去,這片湖水,就像一個很大的玻璃珠。
弧形的水面極為光滑,可以放大景物。
湖水下方那塊黑石,被放大了無數倍。
在凌煙閣裡,陳長生觸到這塊黑石的時候,有過一次神遊物外的體驗,他知道這塊黑石決非凡物,甚至有可能是逆天改命的關鍵,他曾經進行過仔細地觀察,卻始終沒有在黑石上找到任何特別的地方。
那塊黑石不大,可以一手握住,溫潤光滑,表面連絲最細的裂紋都沒有。
他這時候睜開眼睛,一定會非常吃驚。
原來只有放大無數倍,才能看到黑石上原來有無數道極細的紋路。
那些紋路非常複雜,繁如水痕,沒有任何的規則,絕對不可能是人工雕刻而成。
如果仔細望去,或者可以發現那些線條,就像是天書碑上的碑文!
……
……
黑石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就像在凌煙閣時那樣。
黑石表面那些細密的線條,也隨之明亮起來。
投影到湖水中,變成明亮的光線。
然後,這些光線就像別的天書碑碑文一般,不斷凝聚收縮,變成無數個光點。
每個光點都是一顆星辰,無數個光點合在一處便是一小片星空。
殘缺的星空,就這樣被補滿了。
嗡的一聲!
陳長生識海劇震。
湖水裡的無數顆星辰,同時大放光明,最後凝聚成一道極粗的光柱,落在了幽府的大門上!
前些天在洗塵樓裡,他的幽府之門被推開半扇,今夜在星輝光柱的衝擊下終於完全開啟!
……
……
第232章 煙花盛景不夜天
灑落天書陵的星光與此時向陳長生幽府裡灌湧的星光互相輝映。星光落在他的身上和斷碑上,如雪一般,他的神識順風雪而遁,不知去了何處。星光也落在別處,比如照晴碑上,碑面上的那些線條越來明亮,不時閃耀,彷彿有水銀在裡面流動。
不見照晴碑,卻能見碑文,無知無覺間,陳長生的真元像那些水銀在碑文上流動一般,在經脈裡開始流動,那些本有些枯萎的河流溪澗,隨著真元的滋潤,逐漸變得生機盎然起來,最終,那些清水向著斷崖下方的深淵裡墜落,看似與以往相同,隱約間卻似乎多出了某種希望。
深淵再如何深不見底,只要水流永遠不竭地傾瀉而下,那麼想必總有一天會被填滿吧?
星光也落在第二座天書碑上,線條顯現而明暗不定,彷彿神識飄於虛空之間,難測其方位。陳長生的神識隨之而動,去了萬里之外的某條江畔,倏然再歸引江碑前,來回之間,一種難以言說的規則已經烙印在他的心靈裡。
星光落在前陵十七座天書碑上,無數前賢曾經發現的無數種解碑的方法,如雪一般落下,如葉一般飄零,在他識海里一一呈現,然後開始在身體裡開始發揮作用,他的經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潤,他的神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養,他的氣息在不斷提升。
時間緩慢地流逝,他在斷碑前閉著眼睛,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
……
星光照亮京都,甘露臺依然在燃燒,只是散發的光線是寒冷的,彷彿是冰焰一般。
聖後孃娘站在美麗到難以形容的冰焰之中,看著天書陵方向沉默不語,那塊碑早就已經不在天書陵裡,為什麼陳長生卻還能把那片星空填滿?
天書陵籠罩在雪般的星光裡,碑廬四周一片安靜,苟寒食、莊換羽、唐三十六等年輕的觀碑者,看著碑面上那些線上條裡流動的水銀,神情各異,他們並不能確定今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與陳長生有關。
苟寒食忽然抬頭,望向東南隅那片繁複的星域,片刻後抬步向碑廬裡走去。折袖緊隨其後向碑廬裡走了過去。隨後,唐三十六、七間等人未作猶豫,也隨之進了碑廬,然後消失,去往屬於自己的天書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