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七間、折袖和那名青矅十三司少女的位置,傳給了自己的那些下屬,那些剛剛從茶陵進入周園的人們。
“我認為你應該要繼續活著,至少要活到二十歲,所以我不會讓你輕易地去死,所以我會一直看著你。”
他看著陳長生說道,一身黑袍在風雪裡是那樣的醒目。
……
……
周園的拱門上寫著通幽二字,這也代表了此間的規則。只有通幽境的修行者,才能夠進到這裡,才不會被這個小世界以規則湮滅。
數百名修行者依次透過拱門來到這片幽靜的園林裡,然後各自散去,國教一系的修行者離開前大多都會專程前來向陳長生告辭,而南方諸宗派學院的人們,則只會對梁笑曉說一聲。
沒有過多長時間,園林便再次變得幽靜起來。
陳長生站在小橋上,看著橋下的流水,忽然覺得有些不適應。
折袖站在他的身後,說道:“這不是應該傷春悲秋的時候,你也不應該是個傷春悲秋的人。”
陳長生笑了笑,也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有些詭異的感覺,似乎有誰在窺視著自己。
他向園林四周望去,沒有見到任何人,但那種感覺依然存在。
他修的是順心意,所以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橋上站了很長時間。
忽然間,周園裡下起了微雨,橋上水痕點點,水面漣漪圈圈。
他望向天空,沉默片刻,從懷裡取出一把傘撐開。
那把傘看著有些破舊,又有些沉重。
正是黃紙傘。
就在撐開傘的那一瞬間,那種感覺消失了。
他望向折袖,說道:“走吧。”
……
……
第248章 小小蘇
折袖走上前來,看著他手中的黃紙傘,問道:“怎麼了?”
陳長生不知該怎麼解釋,想了想後說道:“心血來潮?”
折袖沉默了會兒,說道:“那是病。”
陳長生笑了起來,說道:“這病我應該能治。”
二人走下石橋,撐著黃紙傘,消失在了煙雨裡。
片刻後,那數名後至周園的青矅十三司的女子也來到了石橋上。
其中一名少女容顏清秀、氣質很普通,就像是修行宗派裡常見的普通弟子。
那少女站在橋頭,抬頭望向天空裡落下的雨絲,便有些不尋常。
一名年齡稍大些的青矅十三司女子,看著這名少女的側臉,眼中流露出敬畏的神情。
又一名女子看著那少女鼓起勇氣問道:“師姐,您就這麼不想見他?”
那名少女平靜說道:“見或不見,並無兩樣,那麼何必相見,我最不喜歡麻煩了。”
……
……
離漢秋城數萬裡之外的風雪之中,渾身籠罩在黑袍裡的魔族男子,看著黑色方盤,眉頭微皺。
就在先前那刻,陳長生的身影消失不見,緊接著,折袖也消失不見。
他並不知道陳長生撐開了汶水唐老太爺相贈的那柄傘,默然想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今世間,再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周園,也沒有誰比他的謀劃更深遠,他自認為可以完美地操控周園的局面,如果這張黑色方盤是棋盤,周園裡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棋子,此時卻忽然發現,有棋子從棋盤上消失了,這讓他很意外。
懸浮在風雪裡的三隻青銅壺,點燃了折袖等三人的命火,已經被他與潛入周園的那些下屬相聯,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陳長生,他只能等著陳長生再次現出蹤跡,也不知道周園裡的那場微雨何時才會停歇。
風雪忽然停了。
不是普通的停,而是真正的停。
風靜無聲,孔雀尾翎般的雪片,靜止地懸浮在空中,散佈在魔族男子四周的天地裡。
魔族男子抬起頭來,望向雪片深處某個地方,神情依舊漠然,雙眼微眯,顯得細長而秀氣,卻是那般的死氣沉沉。
一道清晰的劍痕,在那處緩緩顯現,彷彿要把雪空切開。
這是從何處來的一劍,居然能夠止住魔域的風雪?
“為了謀害一些後輩,便暴露了本門的功法,難道你不覺得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些?”
一道聲音在雪空裡響起,這聲音很清冽,又透著股散漫的味道。
“說實話,我們這些人查了數百年時間,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