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十六想著院落四周的那場血戰,情緒有些糟糕,冷笑說道:“這就是你弱你有理?”
陳長生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
沒有過多長時間,朝會便結束了。
那些大臣妖將與長老們魚貫而出,隔著遠遠的距離向陳長生恭敬行禮,然後散去,沒有誰敢上前與他說話,即便是熊族族長與士族族長也是如此,與前些天夜裡在道殿裡的情形已經完全不同。
時隔數年,白帝終於回到了他的城市,根本不需要什麼權謀與手段,整個妖族都會統一在他的意志之下。
更何況現在唯一可能威脅到白帝地位的相族族長已經暴亡,相族部落也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陳長生與唐三十六走進殿內。
殿內沒有為陳長生安排座位,唐三十六也無法說什麼不敬,因為白帝也沒有坐。
“你爺爺身體如何?”
白帝對唐三十六問道。
不管有多少腹誹,唐三十六的應對很平靜得體,無論禮儀還是風度都沒有可挑剔的地方。
只是到最後,他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話。
“我都想不明白,他都老成這樣了,怎麼還喜歡攪風攪雨。”
這句話明著說的是唐老太爺,嘲諷的物件卻是白帝。
白帝沒有理會他,望向陳長生說了幾句話。
那幾句話的意思很簡單,也都在想象之中。
不過是回顧了一下雙方之間曾經親密無間的良好關係,然後希望能夠繼續保持下去。
最後白帝說道:“在聖女峰上你與折袖殺了那個傢伙,很好。”
說完這句話,談話便告結束。
有內侍引著陳長生與唐三十六去落落的寢宮。
陳長生想著最後那句話,有些不明白。
唐三十六解釋道:“他說的是白虎神將。那個傢伙也是膽大心野,居然敢以白虎為號,如果兩族不是盟友的關係,只怕早就被白帝殺了,白帝不方便動手,你替他殺了那人,他應該真的很高興。”
來到最高處的石殿外,看到了欄邊的那道身影,陳長生有些意外,但還是先去了石殿裡。
唐三十六自然不會跟著,向欄邊的那道倩影走去。
石殿並不簡陋,圓形的窗與烏木的隔斷,把空間切割成極富美感的畫面。
落落站在這幅畫裡,就像盆中一枝冷俏的小白花。
她臉色蒼白,神情悽楚,看著很是可憐。
不僅僅因為親生母親的無情以及死亡,或者是稍後的離別,還因為很多別的事情。
陳長生站在她身前,沉默了很長時間,忽然說道:“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落落低頭,沒有說話。
滴滴答答,那是淚水落在地面的聲音。
片刻後,她抬起頭來,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露出一抹真摯的笑容,說道:“先生,不用了。”
如果陳長生說的不是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而是和我一起走,那麼,她或者就隨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