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並無。”
徐有容安靜了會兒,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梅川主教神情微異。
徐有容輕聲解釋道:“他沒有要你滾,那就是要你死。”
梅川主教神情微變。
徐有容搖頭說道:“我覺得他們這樣做是錯的。”
梅川主教有些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些。
“這裡是國教學院,你是教樞處派來的教諭,只要他們動手,終究沒辦法向教士與信徒們交待。”
徐有容靜靜看著他說道:“但我不需要交待。”
梅川主教剛剛放鬆的心神再次緊繃起來。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不需要交待,教樞處也不敢向我要什麼交待,那麼就應該由我來殺你。”
有風從樹林外,拂動承著碎雪的山梅,拂動了她的衣袂。
她的眼眸就像平時那般寧靜柔遠,在裡面看不到任何負面的情緒,更沒有殺意。
梅川主教帶著不解與一抹希望問道:“您要殺我?”
“如果你只是國教學院的教諭,我不會管,但你是梅里砂的親侄兒,那我就只好親自殺了你。”
徐有容依然那樣平靜,彷彿不是在說殺人而在與對方討論天書碑裡的道解。
這份平靜卻讓梅川主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寒冷,以至於他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如果徐有容真的殺了他,不要說教樞處,就算是離宮與朝廷又能如何?
難道說離宮和朝廷會要求南方聖女為一位主教陪命?
“如果您在國教學院殺死我,您和教宗陛下推動的國教統一大業,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梅川主教聲音微顫,神情卻非常誠懇,彷彿在一心為對方在考慮。
徐有容的回應非常淡然,那同時也意味著可怕。
“我不在乎。”
說完這句話,齋劍便到了她的手裡。
梅川主教眼瞳劇縮,右手如浮雲一般飄起,擋在身前,同時身影一虛,便準備向後退走。
來不及了。
嗤的一聲輕響。
梅川主教的右手離腕而落。
齋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嗡嗡的聲響裡,十餘叢看似微渺、就像是野梅般的火花從齋劍上飄離出來。
那些都是天鳳真火。
所有的生機,遇著這些微渺的火花,便告斷滅。
梅川主教是聚星境的強者,但在徐有容的面前,不要說取勝的機會,即便想格阻一下都無法做到。
雙方之間的境界差距太大。
更重要的是,直到齋劍帶著死亡臨身的那一刻,他依然不相信徐有容會殺死自己。
他不僅僅是自己。
他是教樞處派過來的教諭。
他代表著國教舊派勢力的集體意志。
他就是商行舟向國教學院伸過來的那隻手。
就算你是南方聖女,面對這隻手,難道不應該談判、彼此退讓,然後最終得出妥協?
梅川主教覺得這一切好生荒唐,蒼白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