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重新開裂了!
恐懼會極度加深痛苦的程度,除蘇只覺得兩處傳來的痛楚讓頭皮都有些發麻,根本無法控制,慘叫了起來。
“誰!是誰偷襲我!”
夜色下的草原響起沙沙的聲音。
不是風拂草枝,也不是蛟蛇潛入地底,是皮毛與草枝的摩擦聲。
那隻土猻用前肢爬到土堆下方,側過頭去不停地吐著口水。
呸!呸!呸!呸!
土猻吐出來的口水裡有血還有腐肉。
“是你?”
看著這幕畫面,除蘇極度震驚,土猻瘦小的身軀彷彿變成了魔鬼一般。
他想不明白這些年相依為命,為何它會忽然背叛自己,就算平日裡自己脾氣差些,又何至於要自己死?
土猻轉過頭來,看了除蘇一眼。
除蘇覺得在這隻妖獸的眼睛裡看到了一抹恐怖的笑意。
這時候,陳長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夠了。”
土猻站起身來,屁顛屁顛地跑回到陳長生的身前,然後回頭看了除蘇一眼。
除蘇才知道原來這隻土猻並不是殘廢,居然能夠直立行走!
他知道自己養的是隻假狗,但今天才知道原來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被欺騙被玩弄的精神痛苦超過了傷口傳來的痛苦。
“這都是你弄的?”
他看著陳長生憤怒地喊道:“我要殺了你!”
狂風大作,腥臭的味道沖天而起,草枝被盡數染黑,紅色的山岩簌簌落下。
殘破的黑衣被捲動著,呼呼作響。
森然的劍意忽然出現,切碎了星光。
數道血水迸射出來。
第1123章 如果你是除蘇
今夜星光極盛,被劍意切碎後,向四周散去,反而讓草原變得更加明亮,彷彿來到了白晝,把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那些血是黑色的,落在草上發出嗤嗤的聲響,生起刺鼻的霧氣,青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起來。
厲嚎與狂風不絕,恐怖的氣息驚擾著天地。
無數泥土像是倒飛的瀑布一般向著天空噴發,緊接著被無比森然的劍意碾壓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安靜了。
除蘇低著頭站在原地。
他生來矮小,而且駝背,這時候低著頭,更是看著有些卑微可憐。
黑袍變得更加破爛,上面滿是血漬與灰塵,尤其是身前破了兩道大口子。
那是劍留下來的口子,直接穿透了覆蓋身體的鱗片與黑毛,割開了肋骨,不停地淌著血。
灰色的肉翼有氣無力地擺動了兩下,灑出數道黑血,原來的舊傷直接撕裂了。
他的斷肩插著些草枝,那隻假臂已經被劍氣切成了碎屑。
以他站立的地方為中心,約二十丈方圓的草原上到處都是血,血裡都是毒。
妖獸受到了波及,但死的不多,絕大多數妖獸在土猻的帶領下早就已經遠遠地避開。
星光照耀著夜空,沒有出現一把劍,那些劍已然歸鞘。
劍鞘系在衣帶上。
陳長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都是假的。”
除蘇抬起頭來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無敵是假的,傳承是假的,逆天得道也是假的,就連相依為命也是假的,我只是想活著,但我的存在沒有意義,所以連活著也是假的,我生來就是一個殺人的工具而已。”
說話的時候,他沒有看土猻,也沒有看南方。
長生宗在南方。
陳長生沉默了會兒,說道:“我也是以工具的身份出生,但我想,我們既然存在,自然有其意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與除蘇的身世來歷非常相似。
除蘇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因為你遇著了一些能夠賦予你存在意義的人。”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不錯。”
除蘇說道:“所以你比我幸運,也比我幸福。”
陳長生說道:“是的,但是這並不能成為理由。”
什麼理由?自然是行惡的理由。
悲慘的人生經歷可以是精神上的財富,但不能是債務,隨便轉到別人頭上。
童年時的遭遇再如何令人同情,你長大後成為殺人狂魔還是要承擔責任。
這些年除蘇在草原裡沒有行什麼大惡,當年手上沾過的鮮血可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