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徐有容追了過去,連聲喊了起來。
“你要讓他闖神道?”
“商行舟肯定會親自出手攔他!”
“那會出大事的!”
……
……
茅秋雨破境入神聖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座大陸,同時也震動了整座大陸。
離宮在最短的時間裡為他請了尊號。
按照舊時規矩,接下來便要安排他的府地。
當年的八方風雨都有自己的府地,比如別樣紅與無窮碧是西陵萬壽閣,觀星客則是南海的碎星礁。曹雲平的府地則是當初天海聖後送給天機老人的琅琊山,只不過沒有多少人知道,天機老人付出的代價,只是親自來京都看了陳長生一眼。
茅秋雨自己選擇的府地,有些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他選擇了寒山。
寒山遠在大陸北方,離京都極遠,離魔族統治的雪原卻很近。
更重要的是,那裡曾經是天機閣的所在地。
天機閣已經歸大周朝廷所有,但寒山天池四周的建築,以及天機老人留下的那些痕跡還在。
茅秋雨用這種選擇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也是繼松山軍府之後離宮再一次表現出強勢。
大周朝廷沒有反應,對此保持著沉默,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商行舟還在洛陽長春觀,皇帝陛下依然深居宮中,很少出殿,更少見人。
那夜徐有容走進皇宮,不知引發了多少聯想、猜測與不安,但現在看來,風雲暫時還至。
世人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生出很多不解,無數視線投向了京都某處幽靜的庭院,落在那些桔紅色的燈籠上。
婁陽王與莫雨的婚禮即將舉行,陳長生會去親自主婚,徐有容作為新娘唯一的朋友自然也要到場。
……
……
這場萬人矚目的婚禮並沒有在王府裡舉行,而是在桔園。
從清晨開始,園子裡便變得極為熱鬧,來客們恭賀與打趣的聲音從來沒有停過。
與前院相比,後宅要顯得清靜很多。
凌海之王帶著數十名主教,站在雪林四周,把這裡與前院完全隔絕開來。
陳長生站在雪亭裡,聽著前面的動靜,搖頭說道:“沒想到他們婚後居然會住在這裡,我還以為她會搬去太平道。”
徐有容收回觀看臘梅的視線,說道:“她不願意與那些王爺做鄰居,而且太平道給她留下的印象不好。”
京都與洛陽今年都很寒冷,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冬天還是快要結束。
亭外那幾株臘梅,散發著奪目妖豔的紅色,或者再過些天便看不到了。
陳長生望向那幾株臘梅,想著三年前莫雨與折袖在太平道上凌遲周通的畫面,忍不住嘆了口氣。
梅枝上的冰雪簌簌落下,那是因為後園裡迎來了一陣風。
伴著風雪,莫雨出現了。
她今天的妝容很濃,但全無俗氣,只是豔麗奪目,就像這血一般的梅花般。
陳長生還沒有來得及說出恭喜,便有香風襲人而至。
莫雨把他抱在了懷裡。
陳長生嚇了一跳,想要把她推開,看著她眉眼間濃妝都無法掩住的那抹倦意,又有些不忍。
莫雨湊在他的頸間深深吸了口氣,說道:“真是舒服呀,可惜以後再也聞不到了。”
徐有容微微挑眉,轉過身去。
莫雨看著她嘲弄說道:“眼不見,心亦不淨,你如果真不生氣,為何要轉過去?”
“有容沒事,有容不生氣。”
徐有容看著眼前的臘梅,在心裡對自己說。
然後她轉過身來,望向莫雨嫣然一笑說道:“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莫雨看著她嘲笑說道:“你就裝吧。”
沒有誰比她更瞭解徐有容。
她知道徐有容的性情是多麼的古怪,和表面上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徐有容瞪了陳長生一眼,向園外走去。
陳長生的雙臂一直張開著,避免接觸到莫雨的身體,顯得特別無辜。
看見徐有容走了,莫雨才鬆開了雙手。
這時候的雪亭下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氣氛有些曖昧,自然也有些尷尬,尤其是對陳長生來說。
——不管是莫雨故意要把徐有容氣走,還是徐有容特意給他們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