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京都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些天裡,英華殿大主教茅秋雨和折衝殿大主殿司源道人,有時候會坐在小樓裡飲茶。
茶樓裡沒有聲音,說明司源道人與茅秋雨並不認為那截淬了毒的短槍違反規則。
墓老闆看著唐三十六笑了起來,腥紅的雙唇裡,森然的白牙看著就像冰雪深處的動物骨骼,聲音同樣寒意逼人:“請。”
“請你個頭。”唐三十六說道。
墓老闆神情微變,眼神裡的陰寒意味更加濃烈,說道:“難道……國教學院想要認輸?”
“白痴,國教學院又不止我一個人。”
唐三十六毫不猶豫收劍歸鞘,轉身向院門裡走去,喊道:“趕緊出來,這傢伙既然不肯收錢,我可沒辦法。”
國教學院的院門被推開,陳長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與唐三十六錯身的時候,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當初你說能夠解決這些事情,就是這麼解決的?”
“我哪裡做錯了嘛?淹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嘛,三萬兩銀票都淹不死那個貪財的傢伙,我又打不過他,當然得你上嘛。”
陳長生停下腳步,有些無奈說道:“能不能不要嘛?”
唐三十六很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說道:“不要忘記我們商量好的事情。”
陳長生點了點頭。
這些天看著是唐三十六一個人在戰鬥,事實上,每天夜裡他們都會在藏書樓裡商議第二天的對手,就連重傷的折袖,偶爾也會給出一些極犀利的意見,再加上汶水唐家和教樞處兩邊源源不斷送來的情報,所以才有了這震動京都的十二場連勝。
可是總會遇到唐三十六和他都無法解決的對手,到時候怎麼辦?
他們定下一個原則,無論勝負,他們都不能受到任何不能修復的重傷,比如識海幽府,比如不能斷臂。至於別的情況不用太過擔心,離宮派了兩位聖光術極為高深的紅衣大主教就在國教學院守著,怎麼受傷都無所謂。
看著陳長生出現在石階上,剛剛安靜了片刻的人群,忽然暴出一陣比先前更加響亮的喝彩聲。
正要進入國教學院休息的唐三十六聽著身後的聲音,忍不住惱火地咕噥了兩句。
這些天國教學院十二連勝,讓唐三十六綻放了前所未有的光彩,以至於京都民眾竟有些遺忘了陳長生的存在,直到此時他再次閃亮登場,才想起他才是國教學院的院長,他才是國教學院復興的關鍵人物,或者說靈魂人物,而且眾所周知,他是國教學院的最強者,曾經越境擊敗過聚星境的周自橫……
墓老闆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盯著石階上的他說道:“我是應該覺得榮幸還是要替陳院長你感到遺憾?”
陳長生沒有回答他,橫劍於身前,說道:“請。”
墓老闆的神情凝重起來,緩緩舉起手裡那截約兩尺長的黑色短槍。
……
……
第462章 三劍破神甲
嗡!黑色鐵槍前端驟然出現一團氣流,那是槍尖高速顫頭導致的空氣變形。
嗤的一聲厲響,鋒利的槍尖刺破那團氣流,帶著難以想象的速度與威勢,直刺石階上的陳長生。
果然不愧以陰厲著稱,墓老闆的這一槍竟是毫無預兆,詭異到了極點。
詭異不代表缺乏威力,只見無數花瓣從地面被氣息帶起,隨著鐵槍向著石階上湧去。國教學院門前到處都是粉或白的花瓣,遮住了陳長生的視線,也遮住了很多人的眼光。
人們只知道那截短槍就在花海之後。
飛舞的花瓣,正在急劇地變黑,那是槍尖的毒浸染過來的象徵。
瞬間,這場名為演武的挑戰便變得無比危險,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花雨漫天飛舞,鐵槍破空而出,詭異地彷彿花海里探出的一條斑瀾細蛇。
然而,無論這截短槍的執行軌跡再如何詭異,也沒有辦法突破陳長生的劍。
因為那是蘇離都無法練成的笨劍。
唯拙於劍者才能練成的天下第一守劍。
噹的一聲!
事實上,鋒利而浸著可怕毒素的槍尖已經與陳長生的劍碰撞了無數次。
當初在潯陽城裡,畫甲肖張的鐵槍都沒能越過這一劍,更何況是這一槍。
但這截斷槍的鋒尖上浸染著可怕的毒素,那些毒會透過劍傳到陳長生的身上嗎?
墓老闆就是這樣想的,在過往的歲月裡,他之所以能夠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