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奉娘娘旨意抄滅那些王爺府邸時,暗中拿了很多天才地寶。”
“難道聖後孃娘不關心這些事?”陳長生自然不會以為聖後孃娘不知道這些事,所以用的是不關心。
唐三十六搖了搖頭,說道:“周通最強大的手段叫做大紅袍,是一種偏精神類的功法,據說可以強行進入修行者的識海。”
陳長生和軒轅破想著今日在小院裡看到的那片血海,再次覺得寒意上身。唐三十六繼續說道:“大紅袍動,周通可以很輕鬆地碾碎我們的識海,當然,他不會這樣做,不過如果你們想這時候就去替折袖報仇,那就一定會品嚐到那種滋味。”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陳長生有些不明白:“既然他反正不敢殺我們,那為什麼今天要在小院裡摧動大紅袍?就是為了立威?”
“周通這個人殘暴陰險,但算策過人,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唐三十六也想不清楚,劍眉微挑說道:“我當時感覺他是想透過那片血海震撼我們的道心,然後想看到些什麼。”
“他想看什麼?”軒轅破在旁說道:“反正我不怕,我沒什麼秘密。”
陳長生沉默了,因為他有很多秘密。
事實上,從西寧鎮來到京都時,他只有身體方面的秘密,然而隨著時間的流轉,他的秘密變得越來越多。比如周園裡的天書碑,比如周墓裡的黑矅棺,比如棺壁上的兩斷刀訣,比如……周園可能並沒有毀滅,通往周園的道路這時候正在他的劍鞘裡。
……
……
回到小樓,沐浴靜身,然後靜心。
他來到窗畔,看了眼夜空裡的星辰海洋,在地板上盤膝坐下,閉上眼睛開始冥想,準備進行每夜的功課,引星光洗髓,然後再次試圖透過那塊黑色石碑的虛影找到透過周園的道路。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了在藏書樓修行,還是因為今天在周獄裡受到的精神衝擊太大,竟很罕見地遲遲無法入定。
下一刻,一縷極淡極幽的香味飄到他的鼻端,他才明白之所以自己無法靜心,不是因為這些原因,而是因為有人來了。
莫雨從國教學院裡的夜林裡飄出,直接飄到視窗,然後飄了進來。
在星光下,她美麗的彷彿不沾凡塵。
整個過程,她都顯得特別熟悉,彷彿已經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今夜陳長生盤膝坐在窗後的地板上,於是當她飄進小樓裡,就勢蹲下時,正好蹲在了陳長生的身前。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鼻子彷彿都要觸碰到一起,眼睛看著眼睛。
畫面有些尷尬。
好在莫雨氣息如蘭,陳長生乾淨的如雨後的天空,不至於讓二人覺得太惱火。
夜風輕拂,一縷黑髮飄起,落在了陳長生的臉上,有些癢,於是他皺了皺眉。
莫雨飛到了床上,動作確實顯得特別熟,就像是做過無數次那樣。
陳長生知道她的那個怪癖,但到現在為止,依然想不明白,當然更無法接受。
“你不會又打算睡我的床吧?”他問道。
“不行嗎?反正這時候你又不會在這張床上。”
莫雨顯得特別理直氣壯,但在星光的映照下,隱約可以看到她的臉有些微紅。
陳長生有些無奈說道:“可我這時候在,你怎麼也來了?”
莫雨說道:“你平時這時候都在藏書樓裡修行,誰知道你今天腦子出了什麼問題,這麼早就回來了。”
陳長生覺得自己很無辜,心想怪我咯。
然後他又想起落落,想起最近和落落很少有機會見面,更少說話,不知為何,便覺得心情有些低落。
莫雨看著他的神情,問道:“怎麼了?”
“折袖傷太重,在藏書樓裡歇著,我怕打擾他,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莫雨看著他,忽然蹙了蹙眉,說道:“我本以為現在的你應該很憤怒才對。”
她和陳長生其實沒有見過幾次面,不算熟悉,在陳長生出天書陵之前,兩個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但不知道為什麼,從當初在皇宮裡相遇開始,她便發現陳長生這個人很容易挑起自己的怒意,憤怒其實是一種情緒,那麼這就表明,陳長生很容易影響到她的情緒。
這是一件她想不明白的事情。
她更想不明白,為何陳長生才十六歲,便能把情緒控制的如此之好。
陳長生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