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收錢的,殺死蘇離是他的任務。就像所有重視錢的人一樣,比如折袖,這些人都非常重視完成任務。這一點甚至高於他們的生死,自然也要更高於別人的生死。前七劍,劉青想嘗試不殺陳長生,但他發現如果不殺了陳長生,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殺死蘇離,那麼……便殺吧。
劉青面無表情看著陳長生,再次一劍刺出,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劍不是向著蘇離刺去的,而是直接刺向了陳長生。聚星上境的刺客很罕見,這種刺客的必殺一擊有多可怕,陳長生尚未承受,便感覺到了一抹夜撲面而來,彷彿要抹殺一切光明。
陳長生知道自己要死了。他與死亡的陰影朝夕相處了數年時間,對死亡最是敏感在意,但這時候他卻不怎麼在意,或者說來不及在意。
沒有人能夠改變這件事情。重傷未愈的蘇離不能,在暴雨中苦苦支撐、已然變成血人的王破也不能。華介夫和教士們當然想要阻止劉青的這一劍,但只來得及發出驚呼。
現在的潯陽城只有一個人能夠阻止陳長生的死亡,那個人是朱洛。
他是踏入神聖領域的傳奇,他的劍光雖然被王破攔在了雨街那一面,但只要他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依然可以想辦法來到了雨街這頭。
忽然間,天上的雨雲出現了一道裂縫,有明亮驟生。街上的雨水裡彷彿多出了一個魔族的月亮,看上去是虛景,但又彷彿是實物。
鐵刀在風雨中穩定無比,朱洛還在那邊,但一位長髮披肩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現在蘇離的身前,那是近乎分身一般的神奇存在。
水中月,這是一種身法,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神術。
在最關鍵的時刻,這位大陸最強者之一,終於動用了自己最強的手段。
他伸手抓住陳長生向街畔甩去,把蘇離留給了劉青。
就是如此簡單的出現,簡單地一擲,簡單地一讓。
朱洛便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他會讓陳長生活著。
他會讓蘇離去死。
而且,殺蘇離的是名刺客,與他沒有關係。
即便他是朱洛,手上染著離山小師叔的血也是麻煩。
果然不愧是八方風雨。
風雨籠潯陽。
原來,從始至終,所有局面都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長生根本沒有任何能力避開朱洛的手。
他看著劉青的劍在自己的身側掠過,向蘇離刺去。
他知道沒有辦法了。
他有些絕望,然後疲憊。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場間有個人笑了。
不對,更準確地說是兩個人笑了。
最先笑的人是劉青,笑的有些詭異。
然後笑的人是蘇離,他笑的有些感慨,情緒複雜。
二人因何發笑?場間的局面究竟是被誰掌控的?
當劉青的劍沒有刺進蘇離的身體,而是刺進朱洛虛影的那一瞬間……
一切終於有了答案。
……
……
第417章 刺客生涯的總結一劍
當朱洛如水中月一般,化出一道有若實體的分身,從而輕而易舉地越過王破用鐵刀斬出的空間裂縫,來到雨街這頭時,如果他直接接向蘇離出手,或者下一刻蘇離便會死去,或者不理會快要被刺死的陳長生,接下來應該不會有任何變化發生。
但是朱洛沒有那樣做。這並不是錯誤,至少在當時那一瞬間,沒有預料到隨後變化的人們都認為朱洛沒有錯,甚至覺得他的應對完美地無可挑剔,感慨於這位人類世界的最強者原來始終掌控著場間局面,於是共同想起那句優美的詞:風雨籠潯陽。
就連朱洛自己都認為自己的應對很完美,蘇離會死,但不是他親手殺死的,天涼郡朱氏將來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他也不至於在史書上留下不怎麼光彩的一筆,就算留下來那一筆的墨或者也會淡些,同時他也沒有忘記離宮的請求,讓陳長生活了下來。
風雨侵城,月隱其後,水中月化一為二,虛實相應,他的本體與分身卻有近乎一樣的戰鬥力,他則是一心三用,如神明一般,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了最複雜的問題。
當時的畫面真的很美,這件事情的結局理應很完美,這位人類的傳奇強者,沒有任何道理不自信,然而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信在很多時候往往意味著輕敵。更何況,直到最後那一瞬間,他才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
那把寒冷的劍刺向朱洛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