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願意直面那個傢伙的怒火。
“什麼?只給嘉獎不給賞銀?”
營房裡的陣設很是簡陋,物事笨重,幸虧如此,中間那張承著油燈與十餘個酒壺的木桌才沒有掀翻。
得知了軍帳的議事結果,陳酬當然沒有看到任何好臉色,卻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會如此劇烈,趕緊拼命地抱住對方,連連安慰說道:“嘉獎令才是好東西!將軍這可是頂著軍府的壓力才頒給你的!”
被他死死抱住,才沒有把帳子裡的所有事物憑怒火撕成碎片的人,是一個軍官。
那軍官的盔甲上到處都是灰塵,臉上同樣如此,加上很久沒有修理過的鬍鬚,看著很是骯髒。
他的眼睛卻是那般的明亮清湛,只有看到他的眼睛,人們才會發現,他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年輕軍官掙開陳酬的手,走到桌旁拿起一壺酒灌進腹中,生氣說道:“我就是不服。”
陳酬無奈說道:“我的小祖宗,難道你就差那幾個錢嗎?”
年輕軍官重重地把酒壺拍到桌上,說道:“我就是覺得不服,憑什麼,我立了這麼多戰功,難道還換不到五十兩銀子?”
陳酬看了眼營房外面,說道:“上次……你殺俘殺的太狠了。”
年輕軍官擺擺手說道:“這是哪裡傳來的流言,我怎麼可能做這麼血腥的事情,只有你們周軍才愛做這種事。”
“注意你的言辭,雖然你是南人,但現在我們只有一個軍隊。”
“好吧,既然都是一家人了,為什麼不肯給錢?”
“你這麼想要錢做什麼?”
“不要錢能要什麼?”
“將軍說了,如果你肯登記入冊,以你積累軍功的速度,很快便會超過七里奚的所有人,甚至……”
陳酬看著他,情緒有些複雜說道:“五年之後,你就有可能成為新的神將。”
聽到這句話,那位年輕軍官微怔片刻,然後笑了起來,說道:“我對這可不感興趣。”
在大周軍隊裡,如果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會認為那個人是個瘋子。
但陳酬沒有什麼吃驚的反應,因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看著那名年輕軍官問道。
年輕軍官說道:“我就是一個愛錢、易怒的年輕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非常平靜。
事實上,先前他要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