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彷彿實物,落在了河面上,水滴濺起,彷彿金液。
那道殘影悄然無聲地切斷。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淒厲痛苦的慘叫。
一根斷尾伴著黑血,從天空裡落了下來。
原來除蘇並沒有隱匿在河水裡,而是再次隱藏進了光明陣眼中。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裡,一根鐵鏈拋入空中,把那根斷尾索住。
小姑娘伸手把脂粉灑在斷尾上,如同做菜,又像是醃製。
在鐵鏈重重束縛裡,依然不停掙扎,彷彿活物的那根斷尾,漸漸靜止,至此才真的死去。
一名賣麻糖的老人走上前來,用包糖的牛皮紙,把那根斷尾包住。
做完這些事後,他們望向盲琴師。
衙役、商販、算命先生、賣麻糖的老人、買脂粉的小姑娘,就是唐家的五樣人。
但他們並不是全部。
他們是五樣人裡的五樣,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是他們的老師,也是他們的領袖。
“西三里。”
七名商販依然在主持陣法,風吹幡動,算命先生再次找到了除蘇。
衙役們揹著鐵索,拿著水火棍,準備繼續追殺。
賣麻糖的老人與買脂粉的小姑娘也開始收拾東西。
他們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很平靜。
既然盲琴師出手,除蘇再如何擅長隱匿,手段陰毒無雙,終究也是一個死字。
盲琴師沒有動。
衙役商販們,老人與小姑娘都望向了他。
“夠了。”
盲琴師閉上眼睛,繼續奏琴。
……
……
時間的速度並不是完全一致的,對不同心情的不同人來說如此,對一個事件裡的前後來說也是如此。
隨著時間界限的靠近,時間的流速往往會加快很多。
唐家老宅裡的牌局已經停止。
祠堂裡的牌局也已經進行到最後。
一個時辰快到了。
桌旁的三個人明顯越來越緊張,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十六叔,你和十七叔是孿生兄弟,感情向來親密,我想你肯定想為他報仇。”
唐三十六看著當中一人說道:“但你需要弄清楚,他不是魔君殺的,也不是教宗的殺的,而是二叔殺的。”
聽到這句話,唐十六爺神情驟變,盯著他說道:“證據。”
唐三十六說道:“當初因為硃砂丹的事情,英華殿有位主教被逐出了離宮,你應該知道這個人。”
唐十六爺的臉色漸趨陰沉,說道:“他陪著十七去了高陽鎮。”
唐三十六看了眼手裡的牌,說道:“他沒死。”
唐十六爺說道:“無論是誰動的手,哪怕是……二哥,他也沒道理還活著。”
唐三十六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道:“這說明了一個道理,自殺總是要比殺人更困難一些。”
唐十六爺霍然起身,說道:“把他給我。”
唐三十六重新低下頭開始理牌,說道:“那就要看十六叔願不願意把我要的東西給我了。”
第848章 兩位老供奉的真身
嘉爾巷的舅老爺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棠哥兒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一個外姓可沒膽子參合到家事裡來。”
唐三十六看著他笑了起來,說道:“我說舅爺爺,都這時候了,大家不能把事情弄的簡單些嗎?寧十衛是你親外甥,被你陰了這麼一道,你覺得你老婆會放過你?趕緊想轍吧。”
不等最後的唐七爺開口,唐三十六便斂了笑容,看著他認真說道:“七嬸被二叔睡了這麼多年,你不知道嗎?”
唐七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片刻後他又平靜了下來。
“我當然知道你知道,但以前除了我之外沒有更多的人知道,現在我把這件事情說破了,你還能裝不知道嗎?”
唐三十六用憐憫的眼神看他一眼,說道:“現在這事怎麼解決?幫我把二叔幹掉,是你唯一的選擇。”
那位唐家老供奉一直站在牌桌旁。
無論這場牌局裡的談話涉及到任何秘辛,他的表情都沒有變化。
但到最後,他看著唐三十六的眼神裡,欣賞的神情終究還是多了起來。
今日被他喊到祠堂裡來的這三位長輩,平日裡在唐家並不是很起眼,只有很少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