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以及不成文的一些舊例,離宮一般不得干涉朝政事務。
陳長生終於看了這位知府一眼,但還是沒有說話。
“依大周律刑疏首令,非謀逆之罪,教宗陛下有特赦之權。”
戶三十二不知何時來到了場間,看著這位知府大人面無表情說道:“你當年大朝試第幾名,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知府大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熟讀律法與教典,理應知道教宗陛下有特赦之權,只是前代教宗在位數百年都沒有用過,不要說是他,只怕連朝裡的諸公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先前他說的那些話是如此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此時彷彿還有迴響。
“你濫殺無辜,萬死莫贖。”
“所以,你十惡不赦。”
然而就在他說完這番話後沒有多久,教宗便出現在他的眼前,說要赦免肖張的罪。
這便是教宗的特權,管你萬死莫贖還是十惡不赦,我赦免你,你便沒有罪。
唐三十六也來到了場間,指著那幾名青衣道人說道:“若說國教不得干涉朝政之事,這些長春觀的道士為何敢當街殺人?知府大人是不是先派人把這幾位抓進大獄裡再說?”
青衣道人們神情不變,知府大人的臉色更加難看。
就在這個時候,肖張忽然說道:“我可不會跪你。”
如果他堅持不肯跪,那麼特赦的儀式如何完成?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眼看著便可以解決,忽然又出現了這麼一個問題。
唐三十六看著肖張準備說幾句刻薄話,被陳長生止住。
“我站高點就好了。”
陳長生往上方走了幾步,轉過身來。
這時候他的位置比肖張要高數個臺階,高度剛好合適。
肖張不需要跪倒,他舉起來的神杖,也能像律尺一樣平直地落在他的頭頂。
沒有任何聲音響起,神杖的前端輕輕地觸碰了三次肖張的頭頂,儀式便完成了。
自始至終肖張都沒有說話,也看不到白紙下面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錯愕還是惱怒?
片刻後,他伸手摸了摸頭頂,說道:“有些癢。”
第867章 做彼此只能遠觀的風景
奉陽縣城的民眾依然跪在長街兩側,黑壓壓一片,鴉雀無聲。
“都散了吧,想來大家都還有很多活路要做。”陳長生說道。
當年寒山下的小鎮開始,他便有了被信徒集體跪拜的經驗,但到今天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換句話說,所謂不習慣就是靦腆或者說羞澀,所以他的聲音有些低,無法讓更多人聽見。
“趕緊都散了!該開業的開業,該上工的上工,該上學的上學!”
唐三十六對街上的人群喊道。
他的聲音很大,神情很自然,彷彿自己才是教宗。
自然沒有人聽他的。
很快,奉陽縣令便調了兵士過來維持秩序。
長街兩側的民眾站起身來,卻沒有走,死死地盯著陳長生,臉上的情緒非常多樣,敬畏、虔誠、熾熱、激動,不一而足。
對這些偏僻小城的民眾來說,這輩子可能就今天這次機會能夠親眼看到教宗陛下,哪裡願意離開。
奉陽縣城道殿裡的教士也趕了過來,但他們與普通訊徒也沒有太大區別,見著陳長生便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道袍瞬間便被汗水打溼,雙腿比肖張還要軟,哪裡能起到什麼用處。
那些青衣道人與朝廷高手也沒有離開。
唐三十六看著他們說道:“怎麼?難道你們想在數萬人眼前行刺教宗,以成就千古未見之愚蠢壯烈局面?”
如此刻薄、嘲弄、粗礪的話,卻自有用處,因為誅心誅的太明,明到所有人都能聽懂。
無數道民眾憤怒的視線,落在了青衣道人與朝廷高手們的身上,當然那些官員也沒能倖免。
官員與朝廷高手們退到了遠處,神弩營去掉弩機以防被視為不敬。
那數名青衣道人站到了十餘丈外,但沒有離開的意思。
陳長生拿出了些藥丸。
戶三十二去七寶寨裡要了碗清水。
肖張接過,就著那碗清水,直接把滿滿一捧藥丸嚥了下去。
陳長生猶豫片刻,說道:“那藥是三天的量。”
聽著這話,肖張臉上的白紙嘩嘩作響了起來。
“沒風啊,難道是鼻息?不愧是逍遙榜強者,生氣居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