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員們堵在薛府門前,如果不讓路,雙方很容易發生碰撞。
碰撞容易帶來摩擦。
摩擦加劇便是戰鬥。
戰鬥升級便是戰爭。
剛剛平靜的京都局勢,又將重新變得動盪不安起來嗎?
周通沒有說話,所以清吏司的官員沒有讓開的意思。
國教學院的學生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因為陳長生還在向前走。
周通沒有想到陳長生會忽然改變主意來薛府,但來了又如何?
大周朝廷的秘密武力,至少有一半在他的手裡,那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陳長生現在的地位很高,但他沒有什麼力量,就像現在,站在他身後的只是國教學院的一些普通學生。
他沒有登上教宗之位前,便無法調動國教的力量。
就憑國教學院,又能在京都裡掀起多大的風雨?
可是……周通的眉頭皺了起來。
如果算錯了怎麼辦?如果有意外怎麼辦?萬一那些王爺們想要對陳長生動手怎麼辦?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意外已經來到。
國教學院的學生們與清吏司的官員們相遇,然後發生了衝撞,接著便是理所當然的對罵。
嗆啷!寒刀出鞘的聲音,在薛府門前顯得特別清晰,直欲切斷秋風一般。
清吏司官員沒有搶先發起攻擊,有人拔刀出鞘更多是想要威懾那些年輕人。
他們不知道那些年輕人,尤其是其中的那些少女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住手!”周通沉聲道。
那些年輕人自然不會聽他的。
清吏司的官員想要聽他的,也沒有辦法再聽他的。
十餘聲清鳴,響於長街。
無數道清光,在秋意裡縱橫而起,悽美而令人動容。
那是無比純淨的劍意,以及精妙無雙的配合。
清冷的劍意,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向著薛府門前那些官員們灑了過去。
周通自己,遇著這些劍意,也只能選擇暫避,更不要說那些官員了。
悶哼之聲連線響起,鮮血飆射,十餘名清吏司官員直接被那些劍意斬的渾身是血,然後被震飛。
只是瞬間,薛府正門兩旁的石獅便被血染紅了,街上多了十餘名血人,場面看著好生血腥。
薛府門前再沒有人能夠站著,出現了一大片的開闊地。
陳長生走了進去。
葉小漣與十餘名師姐同時收劍,站回他的身後,隨之進府。
陳長生走到了周通的身前。
四周響起一片金屬摩擦聲,勁弩上弦聲。
局面很緊張,但周通的神情很平靜。
他看著陳長生說道:“我大周朝未來的教宗,居然要靠聖女峰的小姑娘們保護,這要傳出去,實在是有些丟人。”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重傷十餘名清吏司高手,自然不是國教學院學生們的實力,而是聞名天下的南溪齋劍陣。
陳長生沒有說話,說話的人是葉小漣。
“你們這些朝廷官員,連我們這些小姑娘都打不過,那才是真的丟人。”
周通並不在意,就算陳長生親自開口,不管如何羞辱,他都能忍。
因為他自問很成熟,熟到爛透了,血色的官袍底到處都是腐朽的果肉,從不怕被人汙。
在教宗陛下回歸星海之前,他不會給陳長生任何發難的機會或者說藉口。
雖然他並不害怕陳長生,但就像那些朝氣讓他覺得有些刺眼,同樣道理,他不願意與這些年輕人拼血性。
還是那句話,他是一名很成熟的權臣,也是一位很成功的奸臣。
然而陳長生接下來說的兩句話,卻讓他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以及內心的安寧。
陳長生不是刻意想要羞辱他,而是確實想要知道答案。
那種平靜與認真,讓周通覺得自己的靈魂再也無法不被人看見。
因為他無法回答陳長生的這個問題。
陳長生說道:“我來京都之後,經常聽見人們說,如果你死了,只有薛醒川會替你收屍。”
這是大陸流傳很廣的說法,周通聽過不止一次,他的眼睛眯成了一道寒冷的線。
陳長生看著他認真問道:“現在他被你害死了,那將來你死後,誰來替你收屍呢?”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只需要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