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帶著萬劍成功地戰勝了那隻金翅大鵬鳥,但明顯已經快要不行,如果真是陳長生在草原深處與魔族戰鬥,折袖作為他的同伴怎麼能夠置之不理?
聽著她的疑問,折袖腳步未緩,反而變得更快,說道:“如果他能解決那個問題,就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如果他解決不了,只能爭取一些時間,那麼我們轉頭回去,就是浪費他給我們找到的活著的機會。”
七間在離山劍宗長大,習慣同門間友愛互助,不離不棄,有些無法理解他這種思考問題的方法,正想爭辯幾句,聽著折袖毫無情緒波動地繼續說道:“如果是我在那裡與魔族戰鬥,陳長生揹著徐有容在這裡,相信他也不會回頭。”
聽著這句話,七間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但終究沉默了。因為折袖說陳長生也會這樣選擇,並且拿她和他的關係與陳長生和徐有容的關係做比較,這讓她不知該如何接話。
折袖揹著她繼續向她視線裡的草原外圍奔跑。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光落到了天空裡,下一刻,天空的碎片落到了草原上,一場爆炸發生,一陣狂風襲來,一道強烈的震動直接把他們震倒在了水草叢中。
折袖艱難地從水泊裡站起,問道:“什麼情況?”
七間看著遠方的天空,臉色蒼白說道:“好像……天要塌了。”
折袖沉默了會兒,把她從水草裡扛起來,繼續向草原外奔去。
確實是天要塌了,無數狂暴的能量風暴,席捲了整片草原,然後輕而易舉地撕開草原邊緣的禁制,去往周園別的地方,到處都是可怕的撕裂聲,世界眼看著便來到了毀滅的邊緣。
折袖和七間很幸運,一路上沒有被一道清光帶來的能量風暴命中,更幸運的是,天書碑現世帶來的天崩地裂,直接沖毀了草原上的所有禁制,不同區域的時間流速消失,空間之間的區隔也隨之消失。
他們就這樣一路狂奔,跑出了日不落草原,來到了暮峪的下方。
周園裡還是夜晚,暮峪映著遠處那輪光團的光線,卻不像平時那般靜美,天書現世帶來的能量風暴已經席捲到了這裡,暮峪的崖壁上巨石脫落,彷彿剛剛發生了一場恐怖的地震,而且地震還在不斷髮生。
七間忍受著小腹處的痛楚與藥物的作用,強撐著精神,在滿山亂石間替折袖指引道路。折袖再次獸化,鋒利的爪牙深深地刺進地面,在險峻的山崖間騰躍奔掠,險之又險地避過數次山崩,終於來到了周園邊緣的一座園林裡。
當七間看到一名穿著青矅十三司祭服的女子時,一直緊緊提著的那口氣瞬間洩掉,再也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這裡是畔山林語,是人類修行者聚集的地方,對於進入日不落草原的折袖、陳長生等人來說,時間已經過去了數十個日夜,對於這裡的人類修行者而言,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當然,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漫長。
因為魔族的陰謀,周園混亂無比,人們想要離開,卻無法離開,時間對他們來說非常難熬,而此時,來自草原深處的那道恐怖震動和那些更加可怕的能量風暴,則是直接讓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險,園林裡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焦慮的詢問聲,還有很多絕望的叫喊聲,他們不知道周園的門什麼時候能夠開啟,也不知道周園是不是真的就要毀滅了。
周園是一個結構很複雜的小世界,在山崖的那邊還有很大的一片區域,那片大湖早已恢復寧靜,南客雙侍流的血已經被湖水滌清,那道陰險的劍刺穿七間小腹時流下的血,也已經被湖畔的沙礫掩蓋。
梁笑曉和莊換羽站在湖畔,沒有對視,也沒有交談,都面無表情,卻代表著截然不同的情緒。看著遠方天空那片不祥的血紅色,感受著湖水深處傳來的震動,梁笑曉看了莊換羽一眼,說道:“先活著出去,然後再說別的。”
漢秋城外濃霧依舊,雖然是在夜裡,那道來自萬里之外的彩虹依然奪目,最終的那絲紊亂早已消失,然而已經發生的事情卻沒有辦法回溯到時光的那頭去讓它消失,濃霧裡那道無形的周園之門依然緊閉,不知何時才能開啟。
朱洛站在夜林的最前方,看著那道霧中的彩虹,神情冷峻,不知在想些什麼。
作為人類最強者的八方風雨之一,他這一生不知道見過多少風雨,無論是寒風苦雨還是腥風血雨,像魔族潛入周園,斷絕園內園外聯絡這種事情,雖然令他有些震驚,但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在他的主持之下,國教諸多教士與天涼郡的強者,正在使用某種陣法修復那道彩虹落處的周園之門,看霧中空間的扭曲程度,應該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成功,然